&ep;&ep;假期之后是期中考。

&ep;&ep;玩了两天的夏棠不得不在大好假期里坐下来，苦哈哈地复习功课。

&ep;&ep;她拿着从李子沫那里复印来的书，得到了她全套字迹工整内容详实条理清晰的笔记，算是因祸得福。

&ep;&ep;夏棠看着笔记自惭形秽，要不然人家是正儿八经拿奖学金的人，而她是走后门的冒牌货。

&ep;&ep;从昨天起李子沫就已然在为期中考试焦虑起来，受她感染，夏棠也不由得被激发了学习欲望。

&ep;&ep;如果没有陆霄在这儿打扰的话。

&ep;&ep;“行啦。”夏棠拿笔帽戳他的脸，“你要没事就别来打扰我复习。”

&ep;&ep;陆霄果然对下周的考试一无所知：“复习？复什么习。”

&ep;&ep;“假期结束后是期中考试，一回来就考。”夏棠用笔敲了敲桌子，正色道，“我要是考不好，就会被我爸妈教育要好好学习，被同学怀疑我配不配拿奖学金，被老师忽视以后不重视我，后果很严重的。”

&ep;&ep;陆霄仍抱臂坐在那里，轻蔑地哼了一声：“不就是复习么——”

&ep;&ep;夏棠本以为他要说“这有什么可复习的”。

&ep;&ep;但他的下一句话是：“我跟你一起。”

&ep;&ep;端得是屈尊降贵勉为其难。

&ep;&ep;他这么杵在佣人们的休息室里很是碍眼，夏棠不得不提着书包和陆霄去了他房间。

&ep;&ep;“你的书怎么全变成了复印件？”陆霄问。

&ep;&ep;他倒发现了这件事。

&ep;&ep;“我同桌成绩比我好，我复印她的课本看她的笔记。”夏棠摊开书给他展示。满页女生清秀娇小的字迹。

&ep;&ep;“练习册也是？”

&ep;&ep;“练习册上也有老师讲解题目的笔记么。”夏棠说。

&ep;&ep;陆霄没有再问。

&ep;&ep;他这次的确把教科书带回来了，只是干干净净得几乎全新。他的房间被收拾过，露台沐浴在阳光里，一派窗明几净。

&ep;&ep;长时间集中注意力是一件难事，夏棠看了没几页书就开始走神。

&ep;&ep;在假期里时常会令人忘记今夕是何日，此刻她才想起来，昨天是周五。

&ep;&ep;想了想，夏棠还是告诉他：“我现在还在生理期。”——并非她不守约，而是受限于生理规律。

&ep;&ep;陆霄没有露出一点惊讶：“我知道。”

&ep;&ep;月经的周期夏棠自己都记不太准，她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ep;&ep;陆霄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臂：“气味……能闻得见。”

&ep;&ep;在反应过来前，脸已“蹭”地蹿红，夏棠震惊地睁大眼睛：“你是狗鼻子吗？这都能闻见。”

&ep;&ep;她震惊于该不会人人都能闻见，只是出于礼貌没有告诉她。

&ep;&ep;陆霄满脸坦然：“又不是我想的，是它自己——”

&ep;&ep;是那气味自己飘进来。

&ep;&ep;极淡的，血的腥味，坐得近时尤为明显，伴随着……

&ep;&ep;他的脸忽然也传染似的红起来。

&ep;&ep;夏棠一时很不想坐在他旁边，拿起书要起身，被陆霄拉住手腕，他试图辩解：“又不是只能闻见这一个味道。”

&ep;&ep;夏棠问他：“比如说？”

&ep;&ep;陆霄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嘴唇浮现一层晶莹，光泽水润，润唇膏散发出甜腻而酸涩的葡萄香气。

&ep;&ep;“葡萄。”他说，“还有葡萄的气味。”

&ep;&ep;在他说完后，那一直被忽视的气味忽然飘进夏棠鼻尖。新买的润唇膏是葡萄味，夏棠脸颊滚烫，热气一时片刻难以消散。

&ep;&ep;她想尽快说些话来挽回局面，可气的是一时想不到。不能带着满脸滚烫出门，她又只好继续坐下，打开教科书，欲盖弥彰地看。

&ep;&ep;但陆霄还在一旁叫她：“夏棠。”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不知为何听起来发哑：“昨天的报酬你还没有付完。”

&ep;&ep;什么报酬？

&ep;&ep;她还在回想的时候，陆霄的影子已覆盖而来，亲吻落在她涂了润唇膏的唇上，那一刻，她忽然也十分清晰地闻见了葡萄气味，在唇舌之间化开。

&ep;&ep;只是吻而已。

&ep;&ep;只是吻，所以夏棠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

&ep;&ep;舌头沿着唇的形状描摹，小心地越过牙关进入齿间，和她的舌尖相抵。手指一时想不起要动，呆滞在扶手上。阳光照在身上，和唇齿间交缠的呼吸一般温暖。

&ep;&ep;润唇膏的甜味散开，像融化的硬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