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哈哈,姜帝!哈哈哈!你想要魔王信物是吗?好啊,我给你!”
&ep;&ep;她倏地伸手成爪,狠狠捅进了自己胸膛,剜出了血淋淋的心脏。
&ep;&ep;青丝染上霜白之色,明媚容颜浮上老态,顷刻白发落满肩,红颜成枯骨。
&ep;&ep;阿妍低头,吻了吻怀中人的嘴角,眼泪溅在了他眉心之上:“满城都是罪孽!无方哥哥,你别嫌弃我,我没有办法了。”
&ep;&ep;四时变幻,长夜未央,黎明始终没有到来。
&ep;&ep;鲜红的花瓣无声无息地飘起,吞噬了满城的惨叫与血肉,血迹滴答轻响,染遍每一个角落。
&ep;&ep;这座城池,终于真真正正的沉寂了。
&ep;&ep;看着如此血腥凄惨的场景,李眠溪再也撑不住,跑到一旁干呕去了。林烟岚走过去拍拍他的后背,权作安慰。
&ep;&ep;“咔嚓”裂声响起,伴随着地动山摇,幻境忽然模糊起来,碎成了千万片。
&ep;&ep;姜桓接住一片碎片,碾成灰烬,道:“她的心脏才是真正的魔王信物?倒是没料到,小小年纪还有屠城的气魄。这么看来,她爹根本没打算送她去见姜帝,而是心知已无后路,想让她带着信物离开吧。可惜传送阵被鬼影动了手脚,人算不如天算。”
&ep;&ep;林烟岚抬手擦了擦眼角,回过头时眼眶还有些红,轻声道:“但凡满城百姓能上下一心,不受蛊惑,也不至于令她如此绝望。最初我见此处如同世外桃源,原来也都是假象。”
&ep;&ep;姜桓吹了吹手上烟灰,道:“可能是魔王在时,天下太平静了吧。有句话讲‘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太美好的东西,往往都不真实。”
&ep;&ep;风越辞眸光微动,看了他一眼。
&ep;&ep;姜桓嘴角勾起,瞧着眼前人盛极的容色,意有所指:“道君,是不是觉得我讲得很有道理?”
&ep;&ep;风越辞垂眸敛目,仿佛没听出他话中深意,抬手招来青牛,摇响铃铛,化作浮光瑶琴,指尖轻动,勾起一根琴弦。
&ep;&ep;只听琴音清泠,悠远旷达,荡涤心魄。
&ep;&ep;李眠溪一震,满腹无可言说的惆怅与悲愤好似淡去,从那数千年的往事中挣脱了出来。
&ep;&ep;阴魔的声音忽然响起,不知从何处传来:“清徽道君,你想知道的都已经知晓,是该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ep;&ep;风越辞抬眼,淡淡道:“还有一事。二十年前,季姑娘强行转生,但神魂执念太重,沉溺忘川,难容于身躯,二十岁便是大限。除非有人能涉足忘川,为她洗净神魂,才能令她真正重生。我知阁下寻我是为了此事,只是如此费心费力地救她,目的何在?”
&ep;&ep;阴魔沉默。
&ep;&ep;李眠溪挠挠头,突然一个激灵:“道君先前说你与阴魔渊源颇深,难不成你也是当年花都之人?”
&ep;&ep;姜桓道:“显而易见。”
&ep;&ep;李眠溪“啊”了声,紧张道:“那你是谁?莫非是陈公子?还是张姑娘?”
&ep;&ep;阴魔冷冷道:“谁都不是!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昔年承蒙大小姐恩德,如今连仅剩的残魂也将覆灭,只想在临死前了却一桩心愿罢了。清徽道君,只要你去忘川将她带回来,我立刻放了你们学宫那群小辈。”
&ep;&ep;“忘川?莫非是彼岸忘川?”林烟岚终于想了起来,蹙眉道:“相传人死后执念不散,入不了轮回,魂魄便会沉入忘川,永世不得超脱,竟是真的吗?”
&ep;&ep;阴魔道:“自然是真的。彼岸忘川乃禁地,涉及超脱轮回之秘,唯有达到‘帝王’境界才能涉足一二。而当今四君,远不如‘帝王’多矣。”
&ep;&ep;李眠溪听得晕头转向:“道君,她,她在说什么啊?”
&ep;&ep;倒是姜桓听到“超脱轮回”几个字,眼神微变,手掌慢慢抚过刀柄。
&ep;&ep;林烟岚急道:“若真是忘川,活人不可入,入者人不活!道君又怎能去?”
&ep;&ep;阴魔道:“你错了,只有他才能去。因为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到过彼岸,渡过忘川,死而复生之人!难道你以为,七年前真是你们医术通天将他救回来的吗?‘补天石’需要道韵神魂,四君亦能做到,只是他们心知必死,不敢牺牲罢了!”
&ep;&ep;必死……必死!
&ep;&ep;林烟岚身体霎时颤了颤,脸色煞白。
&ep;&ep;七年前,四君殿联合氏族炼制‘补天石’,却因缺少关键一环而久久犹豫,她父亲便是死在了那一役。
&ep;&ep;清徽道君纵然惊才绝艳,也不比四君特殊。四君等人年岁长他数倍,早已先他一步踏足“道境”,难不成真的无能为力吗?
&ep;&ep;阴魔笑声幽幽,情绪不明,喃喃道:“人心如此,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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