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得罪人,所以公司逐渐也没那份宽厚耐心。
&ep;&ep;原本认为有我这样的下属很省心,对我也是不错的,可谁也不傻,发觉自己在公司开始不被重用,又看出公司有抬举我的意思,就开始给我小鞋穿了,明里暗里地没少讲究我。
&ep;&ep;十几分钟外面消停了,我余光瞅见黄总富态的身子晃晃地往我这边来,等着人家意思敲一下门进来,我才抬眼打招呼。
&ep;&ep;“黄总。”我放下手里的事儿,摆出标准职业微笑。
&ep;&ep;“这个事这样不行呀,鸽子。”
&ep;&ep;黄总有那种标准的上一辈中年男人身上具有的一切素质,从腹部那走两步都要帮帮忙的肥肉开始,人滑溜,精明,官僚,又是个有点办法,能搞定一些事情的人。
&ep;&ep;这种人,越是要求你越是理直气壮,比平时更扬起一些的双下巴,进门来毫不客气地往你面前沙发一坐,翘起二郎腿的时候另一边手还要帮一下,小眼睛里倒是满满的精气神,偶尔要从四十五度往上斜你一眼,虽然在北京呆久了,但是急了的时候话里还带点南方口那种习惯性地拐弯,有点嗲,讲着讲着听久了你会觉得有点子幽默。
&ep;&ep;我听黄总阴阳怪气说了半天,意思就是要给甲方一个交代,我必须要亲自把这个嘉宾搞定了。
&ep;&ep;也没什么难的,不过不是我跟的事,总要拉锯几下。
&ep;&ep;“这样子,晚上有个饭局刚好可以勾兑一下那边的人,你今天……”黄总上下撒摸我一圈,“一起来嘛晚上,就把这个事情给他搞定好哇。”
&ep;&ep;我眼睛一眯没答复,我是几乎不参与这种直白的工作应酬的,这种情感置换往往是劳心劳力又毫无保障,你付出再多都无法衡量收获。
&ep;&ep;“哎哟火烧眉毛了呀!”黄总看我意思,倒先一步发作,拍了拍桌子丢下句话转身就走了,“7点我来叫你。”
&ep;&ep;7点,黄总在门口等我,见了我又上下一撒摸皱了下眉,我心领神会,回屋去把备用的高跟鞋换上,再走出去,那两条小黑豆样的眉毛才舒展了。
&ep;&ep;我在后面看着黄总那精神抖擞的背影,灵活抖动的脂肪,两个明明拥挤却颇有脾性的腿脚,走出了几分中年男人的态度。
&ep;&ep;我低头,虽说这位近来没少找我麻烦,但还是给我带来不少快乐的。
&ep;&ep;不过这种饭局就很没意思,几个行业内的人喝喝酒,吹吹牛,男男女女,以男男为多,特别是今天,黄总带着我就如同带一个陪衬的意思。
&ep;&ep;也没聊什么正经嗑,大概就是吃了一会儿黄总把事儿一说,互相称兄道弟勾肩搭背折腾两下,他们干个几轮我再陪上两杯,大概齐对方就应下了。
&ep;&ep;“鸽子呀,你快,敬一杯,这是帮了咱们大忙了。”
&ep;&ep;我举杯,这里面有人跟甲方要请的人是认识的,说是问题不大回头给我们介绍,至于这到底几分能成,显然看起来也没几分把握,因为真要能成,这顿饭局上直接就应该给对方去个电话。
&ep;&ep;正事聊完酒过三巡,这波人的正题才开场。
&ep;&ep;怎么形容呢,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从国家大事聊到国际关系,没有他们不能聊的。
&ep;&ep;用两个字概括就是,吹牛。
&ep;&ep;为什么不聊聊自己,因为没有,都是一个圈子的,自己那点事吹不出大天来,总要聊一些远一点的事。
&ep;&ep;够不着的事,够不上的人,就比如说这次这个嘉宾。
&ep;&ep;“他是单身是吧?”
&ep;&ep;“不知道,应该是结了吧,多大岁数了。”
&ep;&ep;“结了,孩子都上学了,上回内谁见他带着孩子来的。”
&ep;&ep;“他可不像结婚的样子,哎哟这种男的看着像是单身久了,那个性格都有点奇怪的。”
&ep;&ep;“老黄你这个嘴啊,难怪你搞不定人家。”
&ep;&ep;我自己喝了口酒,神仙下凡,好人翻车,小人得志,人人都爱看。
&ep;&ep;周围几个人笑骂起来,可是却都听得兴致勃勃,脸上都带着瞧笑话的喜悦,仿佛这个谁都请不到的嘉宾已经是比他们不如的小人物了。
&ep;&ep;“哎不是的呀,男人嘛身边总要有女人的,你见过他带女人嘛?不管是老婆还是小蜜呀!”
&ep;&ep;黄总察言观色,自然知道他们爱听什么,越说越带劲。
&ep;&ep;席上的人或抽烟或喝酒,都不置可否。
&ep;&ep;“对嘛,不正常的呀,他这样的男人,也不是不去社交场合,没见过沾女人怎么像话的。”
&ep;&ep;没得到否定就是得到了肯定,黄总往后一靠,叼起一根烟,边点边含含糊糊地咕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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