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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西安府,光德坊府狱。

刘洋虎目圆睁,一只手攥着一块黑色窝窝头,就这也配爷吃?

他猛地举起窝窝头,砸向牢房门口。

用力过猛,差点摔了个跟头。两天了,他没吃一口饭,没喝一滴水。

“吆,刘少爷还挺有骨气,看你能撑过今天!”门外牢头轻蔑地撇了一眼刘洋。

他心想这牢头啥意思,从西安府到北京城,才三天,死刑复核这么快?要砍头?

故作镇定,他望着门口处,行刑官来了吗?

嘎吱-门开了。

领头的人一身黑袍,头戴黑色纱帽,腰间挎着弯刀,胸前那白色捕字表明为西安府捕快。

“捕快不负责杀人,今天死不了了!”刘洋有见识。

不由得呼出一口气,他还有希望。捕快向后面挥了挥手,身后跑出两名小差役,弯下腰,架着他胳膊向外拖去。

他脸上没有表情,早就打量了,这地牢太严实了,根本跑不出去。

不过就这么死,我不甘心啊,还能再活下去吗?

想到死,他有些控制不住,双腿在颤抖,只能紧握住拳头,身都调动起来,身子绷得紧紧的。

颤抖如筛糠般的身躯,他看向两边,该怎么跑出去?

思考的时候,被人粗暴的套上麻袋,他感觉被装上了一辆马车。

短暂的颠簸感结束后,他被人推下马车,扔到地上,平沙秋雁式,刘洋嘴巴磕出血了,一阵乱划拉,麻袋剥落到地。

没顾得擦拭嘴边,想跑,又有些无奈,望着一圈的捕快,根本没法跑。

他挣扎着抬起头,望向那间屋子,屋外挂着秦王府大旗。秦王府,看来家里花钱不少。

他的脸上,看不清是悲还是喜,发出灵魂的质问:

“秦王府吗?要我做点啥来交换。”

门嘎吱一声开了,一位身穿白色锦袍,腰挂白玉的男子,他将折扇合在手里,上下打量着刘洋:

“孤王姓朱。”

听到朱姓,多了一丝神采,他扬起头,将没打理的头发,费力的撩到脑后:

“秦王府的小王爷?”

锦衣男子摇摇头:

“京师的朱,新皇上登基了。”

大明新皇登基,都会大赦天下,难道是我也在大赦中,没听过杀人犯大赦啊?

我刘洋五岁,就可以为家里小猪接生。

六岁读书习武,老爹千里之外打仗,睡觉,我带刀,保护亲娘。

八岁上山打猎,十岁射死野狼,十三岁上马舞枪。

十五岁带小弟抢新娘,被母亲按地上摩擦,被关小黑屋断粮。

十七岁做浪荡子,气死亲娘,乐坊酒楼,排队喝到天亮。现在更牛,当街杀人,直落的被打入监狱,判了死罪,只等刑部发文定下问斩。

为了一个女子,犯下死罪,太冲动了。

“是秦王要救我?”他意识到是秦王的建议。

示意捕解开手铐脚镣,慢慢来到刘洋面前,锦衣男子微侧身,小声的在他耳边说:

“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跟我来。”

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他贪婪的呼吸着空气,步履维艰的跟着白衣男子挪进屋内。

锦衣男靠着桌子坐下,手里端起茶杯,桌子上放着西安府沙盘,上面红色小旗插在三个位置,分别是西安县令,西安府,秦王府住所位置。

“三天前的夜里,西安县令,西安府同知,秦王府的长史部死于家中,据府内仆从的口述,三位大人同时领了一位‘卖茶女’进入内院休息。”

刘洋望着沙盘双手互相握着,勉强坚持身子不倒,

“什么意思?”

白衣男慢慢走到他身后,将门轻轻关上:

“皇上将此案交予锦衣卫办理,还有三天必须要结果,秦王建议,让你试一试了。如果你能调查清楚,杀人案一笔勾销。我说的!”

什么意思?他一个杀人犯,马上就要被斩的人,被要求去查案?

“为啥是我?”

白衣男示意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眼里浮现出一丝欣赏:

“二十岁的年龄将秦王府玩弄于股掌之间,不得不承认你有被看上的资本。”

“找你也是秦王的意思,至于你的手段,这么恶毒的杀人手法还是第一次见。”

他哈哈大笑,然后挪到椅子上,大笑使他的脸有些扭曲:

“结果一样,还是被抓住了。”

白衣男拍拍手掌,嘴上连连说了三个妙字:

“妙,妙,妙,西安府知府的儿子你也敢弄死,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

大明文贵武轻,刘家差知府太多了。

“如果不是有人看见,那个人也就白死了,毕竟没有证据证明是你杀了人。”

刘洋幽幽一叹,他有些愤怒,“能给弄点吃的?饿了。”

当然没问题,他还有用,白衣男给弄了点菜和馍馍。刘洋三口两口,吃了三个馍馍,一盘菜。又喝了杯水,这才打了个嗝。

他杀人已经被打成铁案,跑也跑不了,现在除了皇上出手,别无他法,也许秦王府也可以,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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