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只剩玄逸和玄千山,玄江也早已离开。
刚刚玄千山的话或许玄江听不出,但玄逸和玄宏却是明了她的言外之意,玄宏能离开但玄逸却做不到,确切的说他比玄宏想的更加深入亦或者说是他存了侥幸,或许玄千山没有他们所以为的言外之意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因此他没离开,想开口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林安与黑衣少年的出现使得玄逸所有的欲言又止只得彻底压在心中,言外之意也罢!就事论事也罢!玄逸终究没有得到答案。
黑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那原本枯如干草的头发已高高束起,露出俊秀的脸庞,眼角下的泪痣映衬出清秀之气,如若单单忽略他那因风霜而被摧残的皮肤,倒颇有几分女子之相。
玄千山看了看立于眼前的两人,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眼神恍惚惴惴不安。
玄千山忽然道:“四师兄,你所担心的我都懂,我做事自有分寸,你放心!”
玄逸当然知晓玄千山是在故意支走自己,却也不得不离开,留下又能怎样呢?玄千山不想让他知道的他怎么努力也不会知道。因此他只能以庄内事物繁忙而离开。
“你放心你以往所经历的种种在这里都不会在出现,你可以安心的住下。明日我会让人送些衣衫过来,林安的衣服你穿的着实有着大了,今日就先休息,我答应过你的总有一天会兑现。”
那人却忽然道:“我记起你了!”
玄千山道:“所以你更加应当相信我不是吗?去吧。”
那人望着玄千山很久很久最后才随着小青离开,玄千山一直坐在石凳上,很多记忆重新汇聚在她脑海中,头愈发疼了起来,玄千山双手按了按太阳穴。
林安一直站在原处没有被外界任何事物所打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玄千山。
“林安,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很重要吗?”
“不重要吗?”
“不重要!”
“为什么?”
林安没有答话,玄千山也没追问,因为许多事情的答案玄千山其实一清二楚。
为什么活着?这个问题玄千山问了自己三年多,有些时候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三个月的折磨没有摧毁她的意志,她活了下来,却变成了一个废人。
玄千山恨过,恨那个有着天使面孔内心却住着魔鬼的人,那个笑得如沐春风却阴狠毒辣之人。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她必须得活着,这也让她日复一日的过着,是喜是悲于她而言并不重要!她在乎的早已不是往昔所执着的。
玄千山道:“其实你说的对,为什么活着并不重要!”
林安依旧没有答话,静静的持剑尽他应尽的职责。
今日不过短短的几个时辰玄千山像历经了万重雪山一般长久与艰难。
玄千山怎么可能想不到少年是那人故意安排的,可是能怎么办呢?她终究做不到袖手旁观,许多年前的那位老者,她亲眼看见那么和蔼的老人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的失去生命,她无能为力,所以纵使知晓这可能是一个陷阱她也照样得跳下去!那不愿回忆的悲剧她不想再次重演。
一连七日玄千山又回到了不久之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状态,甚至于比以往更加幽闭,以前还会在院子里待着,而现在她整日整日的坐在屋内,连玄逸三人也不愿再见。
“如果我没记错你叫肖钰吧!”
名叫肖钰的少年没有答话安安静静低着头坐在原处,玄千山也没再问,透过窗户院中的海棠树在月光的照耀下还能勉强看清些轮廓,玄千山就这么一直望着,屋内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肖钰忽然动了,只见他慢慢的站起了身,脚步一步一步的挪动着,最后在玄千山面前站定。
三年前两人从未说过一句话,三年后两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再次相遇,少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玄千山,“我恨过你!”
玄千山望着院中的海棠树,面色平静道:“我知道,我也恨过自己。”
“除了我所有人死了!”
“他做的出来!”
“我恨他!”
“我知道!”
窗里、窗外静悄悄的,玄千山起身,站在窗前,道:“留在这里,至少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玄叶山庄的后山我知道,他希望看到的,我便一一让他看见又如何?”
玄千山知道他是个聪明人,能从那人手中活下来,此人绝对不简单,玄千山早已不是以往的玄千山。
玄千山望着眼前的少年一字一句道:“我答应过你的,总有一天会实现!”
少年不再是洞中害怕到瑟瑟发抖的少年,此刻他的眼中带着丝丝光芒与期许,“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比你恨他!”
肖钰没有说话,他知道玄千山受过的苦,就好比她知道他受过的苦一样。
“好,我留下!留在你身边,我以往不清楚他把我丢在这后山是何用意,直到见到你,我才恍然大悟,他想看见的我们便让他看见!”
“谢谢!害怕吗?”
少年道:“怕,从一开始就怕!不只是怕还有深深的恐惧。”
“我懂,因为我和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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