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得寒又孤寂,仅仅一日一夜的飘雪,白云城便城皆白——冰封的冬季就此开始了。
燕青没有回宫殿,他也没有怎个打算回去,因为那里阴冷又孤寂,无论烧多少炭火盖多少被子都无法取暖。还不如行,前方的路始于足下,终于足下。
“歘歘歘……”靴子踏在积雪上的声音。
他就是风雪中的那个沧桑的人,雪落得他身皆白,抖一次还抖不完,可也只有这样让他能感觉到自己真正的活着。
这权利压得他喘不过气,这寂寞逼得他成了行尸走肉!
“呼呼呼……”寒风呼呼地吹,它像是把利刀透过衣襟割肉!
“早知道穿多些了。”他万般苦涩地抖去肩上雪,这雪都快渗入皮肉,在这样下去怕是要着凉了。他的体态虽然强悍但也是肉做的,心也是肉做的。
正因为他的心是肉做的,所以他傲然屹立在雪中,有些人就是这么倔,这天越是寒他越要逆寒而上!
“我真笨,我明明有家,为何不回家遮挡风雪?”半个时辰后他脑子终于开窍。
这半个时辰他在寒冷中想了很多事情,也只有刺骨的痛快才能让他不去忘记一切!
英雄也有悲伤之时,但英雄擦干眼泪后依旧会站起来,而懦夫却只会席地而躺得过且过。
“哎哟……好……好冷唷……”一阵微弱的叫喊自前方的巷子徐徐传来。
燕青皱了皱眉头,这么寒冷的雪夜除了自己之外难道还有其他傻子在外游荡?
他走过去看,巷子一片漆黑,甚至连微光都没有,但却瞧得见呼唤那人的眸子。
那人的眸子很亮,就是这两颗发亮的眸子让燕青锁定了她的位置。
燕青走到了那人的跟前,他不做声就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人——是个乞丐,因为太黑所以瞧不见模样,但却能瞧出她瑟瑟发抖的身子。
“公……公子,你行行好吧……我好冷……”他颤抖着祈求。
燕青退下了自己的外套,他提在手中突然冷声问道:“你想要这件衣服么?”
“公子……你蹲下来些,我够不着这袍子……”他祈求变成了哀求,可却没想过尝试着去够一够。
“好。”燕青弯下腰递给他,而就在他快要临近乞丐的刹那,乞丐突然跳起——“唰!”扫起一堆雪,又闪过一道白刃白光——“刺啦!”一柄钢刀划破袍子直刺燕青的心窝!
燕青早就察觉蹊跷,他左手拍着钢刀右手飞速将袍子卷住乞丐的手,乞丐想要抽刀而走但燕青翻身一扭,“咔嚓!”双手齐断!
“啊!惨叫回荡雪夜,但乞丐却是坚毅,他双手废了便用双脚抬腿踢向燕青的喉咙!
“倒是有两下子!”燕青扯去了乞丐手上的袍子,那柄钢刀恰好落在他手中,他挥着钢刀用力斩向那人的双脚——“噗呲!”双脚才到燕青的肩头便被齐齐斩断了脚筋!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就当燕青松懈时刻那乞丐的靴子上突然冒出了一把三寸短剑,乞丐用尽了最后力气踢向燕青的喉咙!
可距离太短根本无法闪避!燕青睁大了眼睛,在这呼吸之间他便做出了取舍,他挥着左臂当下了这致命的一击,但靴子上的刀刃却深深地嵌在他的左臂。
鲜血流满了整个手臂,疼痛,愤怒,致使他失去了理智,他又挥剑,砍下了那乞丐的头颅。
血洒溅了他一身,同时洒了一地,血是温的,在寒冷的雪夜中还冒着热气,可奇臭无比!
燕青捂着肚子开始大口呕吐起来……我究竟是怎么了?
他变了,开始变得多愁善感,他开始厌恶杀人,就以往的他冷酷无情嗜血魔鬼,而现在却恶心地作呕!
“咻!”这时一席黑衣侍卫踏雪而来,是燕青的侍卫。
“城主,我们来晚了。”
“城主你怎么了?”
“城主你受伤了!”
侍卫们蜂拥而上,关心,问候,替他包扎伤口。
“滚!你们都滚!”他发怒,不知怎怒,像是走火入魔一般将所有的侍卫都推开了,过后他颓然地淋雪而去……
……
现在的他才真像是一只受了伤的野兽。只有野兽才会独自舔息着自己的伤口,恰巧他就是,一模一样,明明有大夫可以替他包扎伤口他却非要自己来。
他这种人永远都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受伤,在包扎好伤口后他又穿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佯装若无其事。
等到做完一切后天也蒙蒙地亮了,这个夜好漫长,更发生了好多的事情。燕青又坐在城墙上,他拿着酒独自消愁,衣着还是那么单薄。
今夜虽丢了些面子,但却值得,两次送水人情。兴许齐冥与南宫书正销魂后搂着美人入眠。而自己却带着伤孤独疼痛了一夜……
他苦涩一笑,喝酒,喝酒!
——雪一片一片,其实在雪中欣赏黎明才是他的目的。
他讨厌日落黄昏的夕阳,所以喜欢日出黎明的朝阳,因为夕阳总会带给人一种落幕的悲伤感,而朝阳则带能带给人希望。
总之黎明破晓后,昨日忧愁已成为过去,而明日忧愁又可以再推迟一天去释怀……如此循环不过就是个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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