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眉畔被他吓了一跳,笔尖的墨水差点滴在纸上,不由转头嗔了一句,“做什么突然出声吓人?”然后才反应过来,“你醒了?”
&ep;&ep;元子青点头,“怎么忽然想起写这个,小九呢?”
&ep;&ep;“石头带着他玩儿。”眉畔道,“男孩子活泼些,成天跟着我也不妥。前几日见着石头练武艺,就非要缠着学。我想强身健体也好,便允了。”
&ep;&ep;“也好。”元子青道,“正是淘气的时候,把精力消耗了便好多了。不过功课也不能落下。”
&ep;&ep;“映月给的书我也在教。”眉畔指了指旁边放着的,“这会儿你有空了,你来教他吧。咱们儿子也不知道跟映月都学了什么,许多事我都快被问住了。长此以往,这当娘的就一点威严也无了。”
&ep;&ep;元子青哈哈大笑,“那你也该跟着学的。”
&ep;&ep;“回头请夫君教我呀。”眉畔也朝他笑。
&ep;&ep;元子青不由一呆。他总觉得眉畔身上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认真说,又说不分明,只是眉目之间,仿佛比在京城的时候,舒展了许多,性情也更加开朗。
&ep;&ep;这样想着,他不免庆幸自己离开京城的决定。虽然眉畔在那里未必过得不好,但总是此刻这样子更好些。
&ep;&ep;他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指了指桌上的纸问眉畔,“这个故事你还没写齐全呢,究竟怎么回事?一斛明珠价值不菲,那小贩当真就都给出去了?”
&ep;&ep;“这是自然。”眉畔道,“愿赌服输嘛。”
&ep;&ep;“倒也有些大将风度。”元子青颔首评价。
&ep;&ep;眉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你可就猜错啦!并不是那小贩有多么舍得,实在如今在海州,那一斛品相一般的珍珠却是不值什么钱了。”
&ep;&ep;“竟有这样的事?”元子青惊讶。
&ep;&ep;眉畔点头,“可是呢,我刚刚知道的时候也十分吃惊。原来自从开了海,出海捕鱼的,采珠的人都越来越多了。后来有人脑子灵活,便索性将海边的一片地方圈起来,养殖鱼类和贝类,如此便不必费劲下海了。再加上跟海外诸地做生意时也能换到珍珠,所以如今,除非是哒而浑圆饱满的上品极品明珠,普通珠子却是不大值钱了。”
&ep;&ep;元子青若有所思,“果然尝到了甜头,百姓也会自己开动脑筋想办法让日子更好。”
&ep;&ep;“是呀。对了,这猜枚关扑博果,竟都是这里的风俗呢!据说是日子好过了,大家也不在乎这仨瓜俩枣,但图一乐。昨儿有人在外头卖这里的一种水果,石头跟他关扑,赢了好大一只。只是那味道我闻不惯,没敢入口。”眉畔道。
&ep;&ep;元子青含笑点头,“如此说来,你是打算将这些有趣的民风民俗都记下来?”
&ep;&ep;眉畔有些不好意思,“我写得不好,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ep;&ep;“娘子不可妄自菲薄,我瞧着写得挺好的。”元子青道,“或许将来发付印书馆刊印,又是一本让人百读不厌的游记呢!”
&ep;&ep;“你也取笑我!”眉畔红着脸瞪他。
&ep;&ep;“这可不是取笑,我是当真的。”元子青道,“将来咱们出了海,见到海外的那些奇闻异事,也能写进去。如今还没在书肆里看到过这样的游记,你若写了,一定大卖。况且若是能让大楚百姓知晓海外是什么样子,倒也不算白费功夫了。”
&ep;&ep;眉畔听他说得认真,也不由点头。点到一般才有些犹豫的道,“只是我的笔力,怕是写出来被人骂呢。”
&ep;&ep;她顿了顿,又道,“其实我没想那么多。只是临走之前收拾行李,找出了爹多年前写的几篇游记,船上无事,我便细细品读了,颇有感触。因此自己看到新鲜事,便想着记下来。”
&ep;&ep;“既然记下来了,刊印出来让旁人也增长见识,岂不很好?”元子青道,“娘子写得极有趣,到时候我也要买几本分送亲友的。”
&ep;&ep;眉畔被他说得意动,犹豫道,“写出来再说吧。或者回头夫君替我润色一番,刊印时就署我们夫妇的名字,如何?”这是她灵机一动想到的念头,越想越觉得可行。
&ep;&ep;元子青赞同道,“这主意倒好。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ep;&ep;两人又说笑一阵,眉畔才问起京城里的事。当然,她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是:“你究竟是怎么说服陛下的?”
&ep;&ep;“你还真以为陛下想将我留在京中?”元子青好笑。只要元恪冷静下来就会发现,他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ep;&ep;“那京城的事呢?交给谁来负责?”眉畔道,“那都是你的心血,若是被人糟蹋了,多可惜。”
&ep;&ep;“有子舫和映月看着呢。”元子青道,“那也是他们的心血,自然会小心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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