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溪问。

&ep;&ep;顾让点了点头。

&ep;&ep;叶临溪忍不住又笑。也不知道该说是太过凑巧还是太不凑巧。她拍了拍他的手臂。

&ep;&ep;顾让拉住她的手：“还有，我想要姐姐。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后我就有了反应，接下来那一晚上我一直心神不宁，走到哪里都不自觉地在人群里找你。后来你过来跟我说话，我紧张得不行，就顺势……”

&ep;&ep;“我以为是我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场景才会那样，想着可能过几天就好了，或者等跟你更熟一点，发现你不好的地方就脱敏了。可没想到，住进来后想得越来越厉害。一边觉得自己的念头很可耻，一边就是忍不住。那次去酒吧接你刚好听到你和朋友在说与那有关的事，我也不知怎么，头脑一热就……”

&ep;&ep;“从酒吧回来后，如果不是我主动，你头脑一热的念头可能清醒下来也就放弃了吧？”叶临溪说：“这么算起来，要怪也是怪我……”

&ep;&ep;“怪我。是我隐瞒了身份，姐姐以为我只是你的远房表弟才会……”

&ep;&ep;“也不全是。”叶临溪歪头笑着摸了摸他的脸：“我也不是哪个远房表弟都可以的。”

&ep;&ep;顾让弯起嘴角，他倾身过去扶着她的脸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ep;&ep;“那之后又是怎么想的？”

&ep;&ep;“之后……我想过要不直接告诉你我是谁算了。可是我突然觉得不敢。我喜欢和姐姐做爱，也越来越喜欢和你待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只待在你旁边也觉得高兴。以前过一天就是一天，今天明天都没什么差别。可自从跟你住在一起后，我每天早上起来看到你笑着走过来跟我说话就觉得好开心，从早上就开始期待晚上，晚上又开始期待第二天。我知道如果我跟你说了我是谁这些就都没有了，我……不舍得。于是我就决定再多待一段时间看看，看看你还记不记得我哥。如果你已经彻底把他抛到了脑后，我就在走之前告诉你我是谁；如果你还记得他，偶尔还会想一下他，我就当是暑假偷偷溜出来做了点坏事，反正也不吃亏……”

&ep;&ep;顾让低下头：“姐姐现在是不是讨厌我了？我真是混蛋，什么都没想清楚就稀里糊涂弄了这一堆事出来，最后除了让你难受什么都没做成，我笨死了，坏死了……”

&ep;&ep;“不是，没有讨厌你。”叶临溪拉住他的手半开玩笑地安慰：“我们让让是好孩子，就算想做坏事也坏不到哪里去。”

&ep;&ep;顾让摇头：“我喜欢你。”

&ep;&ep;叶临溪微微一怔。

&ep;&ep;“我喜欢你。”顾让重复了一遍。

&ep;&ep;叶临溪没有说话。

&ep;&ep;她知道这不是表白，而是回答。

&ep;&ep;他在说，不是因为他是好孩子，而是因为他喜欢她。他的冲动、犹豫、退缩、反复，他的稀里糊涂和掩耳盗铃，他一直以来的不敢问不敢说，他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想要一个可以继续联系的约定，这些都不是因为他够好，而是因为他喜欢她。

&ep;&ep;叶临溪伸手抱住他。

&ep;&ep;“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姐姐，我停不下来这件事。我每天都在害怕，我每一分钟都在想你。”顾让紧紧搂住她：“我知道现在不该再说这些，可是我忍不住，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ep;&ep;心脏被紧紧攥住。叶临溪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压下那令人窒息的闷痛和几乎要跳出来的荒唐念头，她轻轻抚着他的背：“顾让……”

&ep;&ep;顶灯突然亮起，伴随着家用电器重新启动的滴滴声响。

&ep;&ep;来电了。

&ep;&ep;房间里亮如白昼，刺目的光亮让两人不由自主闭起眼睛。

&ep;&ep;可眼睛无法一直闭着，正如现实无法一直躲避。

&ep;&ep;叶临溪看着顾让。

&ep;&ep;她不是17岁了，已没有了爱情可以战胜一切的乐观；她内心损坏严重，时常觉得疲惫，也早就没了要和全世界对抗的勇气和力气；她深深爱过宁谦，对他的家人一直心怀歉疚，所以更无法让自己涉入这样复杂的关系。

&ep;&ep;她喜欢顾让，也相信顾让对她的感情。可她只能给他让他失望的答案。

&ep;&ep;风从窗外吹进来，凉凉地滑过皮肤。

&ep;&ep;夏天快要过去了。

&ep;&ep;顾让低下头，眼泪落在两人攥在一起的手背上。

&ep;&ep;叶临溪松开他的手：“别担心，时间过得很快。二十岁的时候人很忙的，每天都会遇到新的人、新的事，随时可能开展新的生活。你很快就会忘了我的。”

&ep;&ep;“我不会。”顾让凑过来吻她。

&ep;&ep;他闭着眼睛，看上去脆弱又温柔。

&ep;&ep;“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