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在市井中见识不少,瞧人看货还是有些眼力的。
眼前的一对男女虽然穿得低调,但这气质一看就不是门户,定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带着红颜知己,微服私访。
登时,二笑得是一脸讨好。
殷勤道“公子,咱家店铺最讲究的就是信誉,绝对童叟无欺,只要是圈儿中的,绝对会双手奉上给公子您。”
他眸子一转,继续谄媚笑道“店外门口圈十文钱,屋内二两银子,一回各十个圈。
不过想来依着二位的份是看不上眼的,您两位再往内院走,五两银子,最里面的院子也有圈可以,是十两银子一回,各十个圈。”
花沅心里的算盘,打了起来。
如今二两银子就够一家农户过上一年的,十两银子足够城户人家一年的开销,人牙子那里普通的姑娘,五两银子就能买下来。
想三年前,她这蕙质兰心的姑娘,才被人卖了拾两正。
如今,这家店十个圈就要十两银子,实在是黑心的很。
哼,她倒要看看里面的是什么货色。
一个眼神对着冀漾,示意过去。
阁臣大人,接下来就靠您老人家啦!
务必要连本带利的给她赚回来!
冀漾微微颔首,随手从荷包里拿了十两银子给二。
也许是意吧,丫头竟然会来到荣家的产业。
准确的是荣贞儿的私产,为防止不便,才在面上挂着荣府的名头。
二是荣府老管家的孙子,名二。
他为人激灵,便在这铺子里做起了少年掌柜。
奈何在这巧舌如簧下,把来店里的客人都骗了一轮。
口碑也差到不行,以至于如今门可罗雀,本地的百姓见了二都绕着走,一年到头也只能糊弄些外地来的人。
荣贵妃就算宠惯六宫,想出宫看看也有特定的子。
丫头报仇心切,等不及了,那就只能先引起对方手下的注意。
他本想去荣贞儿私产下的那个赌场,大杀一片……如今看来倒是省事了。
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丫头生而尊贵,本该是大眀活得最畅意的女子,可因他的关系却糟了整整十二载的苦楚。
他亏欠成海……
唯有看她重新寻回这一切,才可能正面于她。
二见了银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更是恭敬起来。
文人嘛,果然人傻钱多,等会儿他再忽悠忽悠,不定这两人还要接着给他送银子咧!
他一边得意着,一边把二人带到最深的内院。
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一色水磨群墙,下面白石台矶,凿成灵芝草花样。
五间抱厦上悬“聚宝阁”的匾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
正门五间,上面桶瓦泥鳅脊,那门栏窗,皆是细雕新鲜花样,花团锦簇,剔透玲珑,原来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板。
她抬首往堂里望去,案上满墙满壁磊着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狼毫笔,斗大的汝窑花囊。
瓷器更是精美,或集锦,或博古,或万福万寿花样。
五彩销金嵌宝一槅一槅,炉鼎,香炉,扇子,花瓶,水晶,绸缎,锦衣,剔透玲珑的摆件,五色彩纱……
再瞧左右,皆雪白粉墙,下面虎皮石,上面苔藓成斑,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
花沅再往深处仔细望去,诸如琴、剑、悬瓶、桌屏之类,虽悬于壁,却都是与壁相平的。
就算是见识过无数珍宝的花沅,亦是看花了眼。
她举目凝思,意极惆怅。
宝贝太多,她都不知该如何选了!
那玉簪雕刻着蝶恋花的蝶翅,薄如蝉翼。
还有那玉石镇纸,她家最缺的就是玉石镇纸呢!
漂亮的美玉她舍不得给工匠雕刻,通通收藏起来。可那些普通成色的玉石她又瞧不上。
是以,至今冀漾都用银元宝做镇纸,至少她看银子心愉悦。
对于冀漾来,镇纸不过是个物件,能压住宣纸便好,无论是银元宝,还是精美的雕花镇纸,功能上皆是一样的。
“唉!”须臾,花沅又是一声叹息。
这圈圈不过是个寻常的游戏,竟也能如此大手笔,前所未闻!
不对……
这里有问题!
花沅很快从眼花缭乱中,镇定下来。
呵,难怪在这种档次美物得圈,才十两银子。
众物虽在眼前,却皆是与墙面相平。
所有的金贵宝物可都是完凹在墙壁里面。
严丝合缝的悬于壁。
这般,圈圈如何能中?
但她都给了人家十两银子,圈儿也在手。
看着形是银货两讫,概不负责了!
商,大大的商。
花沅憋憋嘴,眨巴着水汪汪的杏眼,心翼翼的瞧向冀漾。
好心疼,十两银子都能买个自己了。
嗷,破财,心好痛啊!
她的粉唇几乎不动,含糊地低声,道“哥哥,咱们把银子抢回来吧!”
“无需!”冀漾哪里瞧得了,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抬手,把丫头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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