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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白石有一次为了拍广告,去了一趟威尼斯,他在那儿买了一个很精巧的面具。在看"歌剧魅影"时柳生告诉他,剧中所用的面具是威尼斯出產的。

&ep;&ep;真是很精緻的面具,他捧着它看了看,带上,熄掉灯,开始点臘烛。

&ep;&ep;"歌剧魅影"里,他其实蛮同情那幽靈的,他也最喜欢那幽靈。人是很脆弱的东西,疯狂了的人总有个原因吧!多半是很可憐的原因,所以,他骨子里是不那么恨羽多野的。

&ep;&ep;反正自己也还不是一样。

&ep;&ep;臘烛都点上了,有二十几支,昏黄的烛光幽幽移移,把气氛染得有些飘渺。

&ep;&ep;白石很喜欢这感觉,就像是身处在"歌剧魅影"中幽靈的洞里。他拿着一根浅紫色

&ep;&ep;的臘烛,走回沙发坐下,把银烛台摆到沙发旁的矮几上。他开始认真地來考虑这件事。

&ep;&ep;渡边已经回去了,羽多野现在在书房里,不知跟谁在讲电话,他没心思去管。他知道羽多野是什么意思,吃饭时所提出來的是条件,而不是计画,羽多野不可能是这么好心的人。是很能够吸引人去自投羅网的条件啊...,他叹了口气。

&ep;&ep;明宏,好几天没見到你了,现在如何?想我吗?他在心里說着。你愿意...这样赌吗?敢这样赌吗?用來下注的是你的一生...还有家人的喜樂。为了我,你会觉得这样值得吗?

&ep;&ep;白石犹豫了。

&ep;&ep;艺能界是非常险惡的世界,他不太愿意拖平野下水。因为是自己爱着的人,所以不愿意...。自己是已经來不及,救也救不了的了。从小便在这世界里长大,早已无可奈何地习惯,这张脸也早已变成了打在身上的烙印,不能再做回一个正常人。太迟了,认命吧!生來就是为了要如此地活下去的,认命吧!但是..,不捨得自己爱着的人也陷进去,一方面又口是心非地希望有他伴在身边...,他需要那双臂膀和胸膛。

&ep;&ep;是的,他需要那双臂膀与胸膛。

&ep;&ep;如今的心情重重叠叠,反反覆覆,就像是以前羽多野给他的俄羅斯玩偶,打开大木偶里是小木偶,再打开还有更小的木偶..,每一个木偶谨慎地笑脸里都藏着每一种不同的心机。

&ep;&ep;他在几上找到了银框的手镜,看着戴着面具的自己,那面具是个可怕的骷髏头,不是小丑。他曾想要买个小丑,又算了,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像小丑那样地值得人同情。

&ep;&ep;因此他买了骷髏,想像自己死了爛了以后头骨该是什么模样?镜子里带着面具的脸其实不会太过恐怖,老话說:恐怖的是人心。

&ep;&ep;他在面具下微笑,然后渐渐笑出了声來。

&ep;&ep;羽多野的声音忽然响起:「在笑什么?」

&ep;&ep;白石马上不笑了,丢下镜子。

&ep;&ep;羽多野环顾一下四周,朝小酒柜走去,倒了杯酒,边說话。

&ep;&ep;「又点着臘烛玩了?你这是什么毛病?把面具戴起來干吗?」白石转头望他,静静地。

&ep;&ep;羽多野回到他身边一坐,把面具摘了下來。

&ep;&ep;白石侧了身,半背对着他缩在扶手和椅垫里。羽多野凑近些,环住了他的腰。慢慢地,时间在走动。白石用手指划着镜面玩,他没有抬起视线,但他感觉

&ep;&ep;得出來羽多野的手在移动。身上的纯黑色浴袍松松垮垮,領口是被拉了下去,肩头的皮肤真是柔腻。他在等待着,等待臘油如水般地倾下,落到肩上的那一刻马上就凝结了,同时是火辣辣地痛楚。

&ep;&ep;「....!」果然來了。

&ep;&ep;「你考虑过了吗?敏?」羽多野把烛台放回矮几上,正好在他面前,然后轻轻拈起那一小片凝固了的臘油。

&ep;&ep;「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ep;&ep;「是吗?」羽多野看看那浅紫色的薄片,用手一捏,破碎了。「我倒不这么觉得。」

&ep;&ep;「那是他的事。」白石看着他又拿起烛台。

&ep;&ep;羽多野端详一下烛火。「我想你应该可以左右他的决定。」手缓缓地斜下。「我对你有信心。」

&ep;&ep;又來了,白石把脸埋进椅垫里。这次的规模比较大,不是一片,是一滩。浅紫色的臘油散落在白晢的肌肤上挺漂亮的,图案像朵花,好残酷的花朵啊!

&ep;&ep;「他是爱你的,你可以左右他的决定。」羽多野阴沉沉地声音扬起,又淡去。白石被他硬是转了过來,背对他坐在他怀里。

&ep;&ep;白石忍着,烛火就在他眼前,而他在羽多野怀里。疼痛使他的呼吸不太均匀,何况又正感觉到羽多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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