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后悔了,后悔当年鼓励她去参加高考。
&ep;&ep;当时他不同意,他的婉婉肯定不会去考的,也就不会走。
&ep;&ep;眼前又闪现当年的点点滴滴,那个火车站他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女孩,坚毅、柔美,盈盈的双眸中带着一丝彷徨三分憧憬,清浅而又欢快地敲打着他的心。
&ep;&ep;那是他人生第一次去关注一个女孩,靠吃百家饭长大的山里孩子,一个常年在深山里与飞禽走兽搏斗的男人,自然比常人更敏锐,也更有耐心,他精心编织好圈套,步步引诱,让她落在自己怀抱中,他们朝夕相处,他们相依为命,他们本该幸福快乐的过一生。
&ep;&ep;他是如此相信她会一直一直在他身边,他不想折断她的翅膀,他想她越来越开心,于是他亲手送她离开,从那个初次相遇的火车站,然后她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ep;&ep;火车站旁他为她建了星级酒店,修了柏油马路,造了度假山庄,却再也没有等回他的妻子。
&ep;&ep;那年国庆节就结婚了,所以他去晚了是吗?
&ep;&ep;可是他们明明早就摆了酒席,他们是有天地日月见证的夫妻。
&ep;&ep;当初因为年龄不够,石泉生没想过去扯证,山里就没有几对夫妻会去打结婚证,后来真的忘了这件事。
&ep;&ep;石泉生恨自己,这样大的事,他怎么能忘了呢?他也怨她,怨她怎么能变呢,怎能真的抛下他?
&ep;&ep;这些年他走南闯北却唯独不敢再踏足申城一步,当年那陌生而又嫌弃的一眼深深刺痛了他的心,怪他懦弱,他那一退就真的彻底错失了。
&ep;&ep;这些年他拼命挣钱,产业不停扩大,和政府合作开发风景区,投资修路建桥,开了度假山庄,有了最大的药材种植基地,养着满山的花房……他内心有个卑鄙的想法,当他足够强大,他就去申城,将他的婉婉夺回来。
&ep;&ep;管她是否结婚了,管她是否生孩子,他要将她带回到山上去藏起来。
&ep;&ep;两名穿着笔挺西装的年轻人推门走进来,那是石泉生的助手:
&ep;&ep;“石总,晚上的宴会,再晚就赶不上飞机了。您订购的私人飞机已经入海关了,但是航线审批和其他通行证最快还得一个月。”
&ep;&ep;算了,算了吧。
&ep;&ep;她过得好就行了,只要她安然无恙,哪怕是在别人身边。
&ep;&ep;“不急了,按照正常流程慢慢走吧。这次行程,让陆仟去吧,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ep;&ep;说着,他慢慢走向屋后的玻璃房,那里花开依然烂漫。
&ep;&ep;当发现石泉生应该没有在十八年前去找孙如玉、反而惦记着她,千里迢迢来申寻她后,唐青月如枯井般宁静无波的心又荡起了一丝涟漪。
&ep;&ep;她不去想或许不敢去想,这些年石泉生是不是重新找了对象、重新结了婚组建新的家庭,她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丝隐秘的奢望。
&ep;&ep;可这几封信彻底浇熄了她的奢望。
&ep;&ep;在她不知道的曾经,不知道唐清悠和唐清婉传达了怎样信息,让石泉生放弃了她,他最后一封信是同她告别的,他祝她从此以后平安喜乐。
&ep;&ep;唐青月熟悉石泉生,字里行间能看出他的隐忍,她读懂了那“平安喜乐”四个字是他最后的修养也是他心底最后一次祈求。
&ep;&ep;他在不死心地想等一个答复,可是这封信迟来了十八年,她没有看到。
&ep;&ep;而他不知道她没有看到。
&ep;&ep;十八年了,她真的成了一个没有只言片语抛夫弃女的女人。
&ep;&ep;怪不得等她找回去时会被村里人指指点点。
&ep;&ep;人心都是肉长的,经不起一次次的失望,就像她,连亲生父母也放弃了,连同胞姐妹都割舍了。
&ep;&ep;石泉生大概会怨恨她一段时间,然后也许早就忘了她。至于甜甜,那时候甜甜才五岁,肯定也不记得她曾经还有个妈妈。
&ep;&ep;不记得也好,不记得才过的好。
&ep;&ep;唐青月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迟迟不愿意睁开眼睛,
&ep;&ep;回想着当年,整整两个月她被关在荒芜破败的老房子里,为了不让她闹,甚至绑过她一段时间。
&ep;&ep;吃不饱还睡不着,她每天在担心,担心石泉生照顾不好甜甜,担心石泉生受伤,担心他们爷俩饿着冻着……
&ep;&ep;可那时候最起码还有心可担,现在她又成了一个空心的人。
&ep;&ep;相对于其它专业学院还在开学的嘈杂、兴奋中,医学院的博士生已经开始投入紧张繁重的学习中,没有留给石夏天任何伤春悲秋的时间,上课、实验室(解剖室)、手术室见习排的得满满的。甚至有学生开始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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