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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听罢,眉头微皱轻哼道:“都怪蔡伯伯,叫什么不好非要把这公主的名号唤出来,这样还有些什么意思?是了,我父皇便是当今羽国皇帝,而我自然是羽国的公主,名号温婉。”

说着她想起这两日间的种种,这看起来比自己稍长两岁的小子虽有些憨样,但胜在单纯质朴,美目流转间柔声说道:“我大名姓李,名若邻,你今后唤我李若邻便是。”

她本想反问对面这人名姓,可谁知对方的问题却如连珠炮一般打来,只听灼华紧接问道:“那你们又为何来这云州境地?午时我俩在塔顶偷听那会,说的那些话我是连半句都没听懂。”

李若邻思索片刻,说道:“夔州除夕夜屠城一事,你可知晓?”

灼华听她提起夔州二字,心中不禁猛地一惊,深吸一口气才答道:“不知,方才与你说了,打记事起这是头回出这山门。”

李若邻听罢微微颔首,继续道:“十年前暹罗国夜袭夔州,出动精兵数万,一夜间将满城之人屠得一干二净,只有寥寥几位官兵侥幸逃窜出来,连夜奔袭至皇都通报。尽管这夔州只是座边陲小城,但处在年节前后,城中还是有十余万百姓,自大一统以来,这已是千年间最最可怖的事了。”

她说这话间沉重又低落,这样的状态在她身上可并不常见,好似是她在诉说亲身经历之事一般。

一语作罢,灼华装模做样地点点头,还是不免想起十年前的一幕幕,强忍着涌起的悲意问道:“那这又与你们这些人来此地有何关系?”

李若邻并未理会他,又道:“此事过后足有半年,我朝派蔡伯伯出使暹罗,又陈兵十数万于襄州境外。谁知他朝非但对此拒不承认,更称其为无稽之谈,但迫于如此重压,僵持三月之后,最终还是割了整个襄州作偿,我朝这才作罢。”

她说到此处,低落的情绪也一扫而空,继续说道:“此事距今已有十年之久,然这十年间,我朝内政修明,四海升平,自是不满于当年之果,要在转年开春之际,收复古时玄国大好河山,以复玄朝之兴。而这五毒教虽地处暹罗境内,但与暹罗国乃是世仇,蔡伯伯此次前来,便是为了与这五毒教结成同盟,到时与我朝一同出兵,灭他暹罗自然有如探囊取物。而我听闻此事,念着向南的偏僻处还从未去过,自然要来跟着游玩一番,而小白龙又是百年一遇的良驹,自然比蔡伯伯他们先至。”

灼华听她这番话说完,虽不知这玄国玄朝是为何地何处,但总算了解个大概,心中不禁豪气陡升,忍不住便要说出自己乃是当年幸存之人。可谁想李若邻又说道:“你可知对于此事,我朝为何如此官民激愤?”灼华听罢断了心思,微微摇头说道:“不知。”

“是因为当年我朝的皇子也惨死在夔州城中。”李若邻郑重开口。

灼华一听奇道:“夔州地处边陲,城中怎会有皇子长期滞留?

李若邻一脸的无奈:”是了,你一个地地道道的云州人,不知晓这些也属寻常。我朝在此项较为特殊,每任皇子都是以先帝驾崩的时辰为准,在我朝境内遴选出生辰与之最为接近的男童作为皇子,是为转世灵童之意。而这灵童会在原本的家庭待到六岁,才会被接到宫中受学。不过我刚入宫时,曾听蔡伯伯说过,那男童本就生于守边将军之家,原本来年就要送进宫去,突增如此厄难,实在令人叹惋。

灼华听她前面所说什么灵童转世,本听得是云里雾里,但听到这将军二字,身却好似被雷劈中一般,生于将军之家的男童,这说的难道就是自己不成?他激动地猛然起身,几乎失声问道:“那,那你可记得那男童名叫什么?

李若邻被他问得一怔,思索道:“那将军我记得也是李姓才对,至于那男童的名字,是取自诗经之中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是了,应当是叫李灼华没错。

可她此时这寥寥数语,于李灼华听来有如五雷轰顶般震撼,竟,竟真有如自己那番所想?

他身血液翻涌,心如擂鼓般猛跳不停,重重地跌坐回树下,这些年来的一幕幕又浮现在脑中,老头子多半也是因这一层身份当初才费尽心力的将我救下,而过往种种,竟皆是因这身份二字。

想到这些稍加冷静,灼华的心思反而沉了下来,只是面对眼前这羽国的公主,他忽地想到,若自己真是什么羽国选子,老头子为何不把自己送入宫中,反倒是在这野岭间避世绝俗十年如一日,也不将身世告知于我?

况且自幼时起老头子便百般叮嘱,今后这过往,姓名,都万万不可与外人说起,可见这其中必定有些隐秘才对,万幸方才没有一时冲动盘托出,不然此刻当真不好收场。

他虽自六岁起便远离尘罔,但好在思绪也算得上清明,眨眼间回过神来,却看对面女子并未留意于他,而是手中把玩着一物。灼华定睛一看,不正是那日从树丛间捡来的那块玉佩,许是方才猛然跌坐,从身后包裹中散落出来,被她捡到手里。

未等灼华对这激烈的反应思索出一个借口,只听耳旁声音责问道:“好哇你这厮,我本念着这贴身的佩子丢了,还暗暗伤神了好久,没想到是你偷偷摸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谁曾想表面看起来老实,内里还是个偷鸡摸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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