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名唤谡的小男孩,生得俊俏,小小年纪已是五官端正。他还生了个甜嘴,每每见到我都会亲切地唤我“姊姊”,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童音,很是好听。而他的兄长良比于他就是有些不同了,良长得一般,眉毛中还夹杂着些许白色,着实醒目。良待我客气守礼的很,初识唤我“黄姑娘”,相识久了也只是唤我“月英”。
&ep;&ep;此今已是寒冬,屋外大雪纷飞,银装素裹。我披着大氅,坐在酒肆的桌案前温酒,等待着良和谡的到来。犹记秋日时,我们谈论何时喝酒最适,谡言冬日最宜。他说冬日寒凉得紧,若是可以品得一盏温酒,可就是暖到心里去了。被他说动,我与他们约好等到寒冬时定是要来酒肆共品温酒的。
&ep;&ep;看看天色,大约也是到了约好的时辰。我置放好酒盏,满上温酒,等三个杯盏全满了之后,谡软软的童声就是传了过来,他高兴地唤我:“姊姊。”然后扑到我怀里,抱着我道:“外面真是寒凉,我都快冻死了。”我看着他被冻红的笑脸,有些母爱泛滥,笑着就把温热的手心贴到他的小脸上,轻轻地揉起来。
&ep;&ep;“阿谡!”良却是在他身后不满地唤他,道:“你已是不小,再这般赖着月英怕是于礼不合。”
&ep;&ep;回首对着兄长作了个鬼脸,谡抱着我更紧了,他喃喃着:“姊姊,你真暖和,像娘亲一般。”
&ep;&ep;“我可不是你娘。”笑着捏了捏他的脸,我言:“若是我这般年岁就有你这么大的儿子了,会吓死人的。”
&ep;&ep;“要是我可以抱到我娘也是会吓死人的。”谡笑着接我的话。他的娘亲其实早在诞下他不久后去世了,从小跟着父亲和兄长长大的谡对于年长的女子难免有些依赖。
&ep;&ep;听着幺弟提及娘亲,良顿时就心软了,看着谡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他摇头入座,然后同我道:“前些时日的事不知你可听闻了?”
&ep;&ep;“什么事?”前些时日我多是费心于读书,并未过多的关注天下大事。
&ep;&ep;扭了扭,谡从我怀中抬头,道:“许攸叛投曹操,官渡之战,袁绍败绩。”
&ep;&ep;“原来是这事。”我笑笑,拿起酒盏递给谡。
&ep;&ep;谡接过酒盏,有些不解地盯着我瞧,大眼睛转了转,然后问道:“姊姊,你不吃惊吗?兵力较弱的曹操竟是战胜了兵力强盛的袁绍。”
&ep;&ep;“不吃惊。”我自己也拿起酒盏,浅尝一口,才言:“去年我就知晓官渡之战袁绍必败了。”不,准确地说,我早在很多年前就知晓了。
&ep;&ep;听罢,良和谡皆是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谡更是拉着我的衣角,好奇地问:“姊姊,你怎么会在去年就知晓?”
&ep;&ep;不过,不等我解答,良就是思虑出了答案。他道:“想来月英也是推测而来的吧,这样的战争,依着曹操和袁绍的用人、用兵之法,想得出结果也不难。”
&ep;&ep;“良兄果然是大智之人。”伸着酒盏,我敬良。良这个人确有名士之才,只是不知怎么竟是从未听闻过他的名。
&ep;&ep;“你我既是友人,就不要这般恭维了。”良摇摇头,随后接着道:“如此说来,这曹操也是个知人善用的人,日后若是投主,他也是佳选。”
&ep;&ep;投主?我疑惑:“良兄此意是要投主出山?”
&ep;&ep;微微颔首,良道:“如今乱世,身为男儿自是有治国安民之心,我想着等自己弱冠就事主。”
&ep;&ep;“那良兄可思虑过投于刘备帐下?”既然从未听闻过良的名声,我也就无法知晓他的终属。如此,我倒不如将他拉入刘备的帐下,也好为孔明铺路。
&ep;&ep;“那个贩履织席之徒?”良还没有说什么,谡就是不满地说起来,“那人窝囊得很,屡战屡败,迟早是被诛杀的下场,姊姊你怎么会向我兄长推荐这么一个人?”
&ep;&ep;闻言,良看向了我,道:“我倒是想听听你同我推荐这人的缘故。”
&ep;&ep;“其一,刘备乃是中山靖王之后,又是皇帝亲封的皇叔,先且不说这身份承认的人有多少,但至少也算是皇亲国戚,日后争夺天下也算是理所当然;其二,刘备帐下大将良多,关羽、张飞等人不容小觑,虽然此今关羽还在曹操帐下,但是以关羽的忠义,他势必要回刘备帐下的;其三,刘备虽是屡战屡败,但即便是败了无数他还是没有被杀,这就证明他有过人之才,昔日高祖不也数败于项羽,最后不还是得了汉室天下。照月英看这种人才是真正的乱世霸主;其四,刘备从一个贩夫走卒到如今的身份,努力不言,但是他的野心绝然不能忽视;其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刘备礼贤下士,广得民心,即便是假仁假义,只要百姓肯信也就是真。”列举着刘备的优势,我有条不紊地向良介绍。
&ep;&ep;“这般看来,刘皇叔倒还真算是个明主。”被我的言论说动,良深思许久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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