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过,如此温文有礼的孔明少时竟也是那般顽劣的模样,委实有些难以想象。摘择着手中的青菜,我忍俊不禁,随即暗自决定入夜后定要好好地问问他。
&ep;&ep;“弟妹。”眉如远山的女子款款步入厨屋,她微叠衣袖,伸手帮我择菜,“我来帮帮你。”
&ep;&ep;闻言寻了寻她身后,我不解,“嫂嫂不用照顾恪儿同乔儿吗?”
&ep;&ep;“恪儿、乔儿他们有子瑜照顾着,无事。”温婉地扬笑,她手上的动作比我娴淑得多,“月英,我在江东便就对你有所耳闻,女身男志,才识过人。”
&ep;&ep;顿了片刻,我笑着否认,“那些不过是传闻,多为虚言,嫂嫂莫要信得好。”
&ep;&ep;“这世上岂有空穴来风之理。”她转眸望向我,亲昵地对着我言:“你我既已是一家人就莫要太过谦逊。孔明既然娶了你,那你必然是有过人之处。”
&ep;&ep;我笑笑,不知如何接话的境况下,唯有低首专注地择菜。孔明的这位嫂嫂是个聪慧的女子,待人亲和,倒是个妙人。只是妯娌间自古难处,我更是深怕言语失礼惹得她不快,遂选择默然。
&ep;&ep;我默然,她却是未止言语。略带叹息,她道:“他们兄弟三人自年少分别,此后辗转多年未见,情意自是淡薄了许多,你说,哪里有同胞兄弟如他们一般?”
&ep;&ep;“到底是至亲,嫂嫂无须担忧。”血浓于水,纵使日后各事其主,我想这份兄弟之情皆是难变。再者,刘备和孙权日后虽有争锋相对,但是在很多时候表面上还是联合的。
&ep;&ep;“月英。”放下手中的青菜,她意味深长地询问我,“孔明同阿均可曾责怪过子瑜?怪他当年随后母离去而未照顾他们二人?”
&ep;&ep;我微微凝眉,答得诚然的同时心生疑惑,“月英未曾听闻他们说过此事。只是,嫂嫂可否告知月英为何兄长当时要随后母离去?”
&ep;&ep;孔明是我在未来最为熟识的古人,他的幼时我自是知晓些。孔明未满十岁的时候亲母章氏去世,其后父亲诸葛珪再娶。虽然我不清楚在真正的历史上,他的后母待他们如何。但是,我想后母终究是后母,始终抵不上亲母的怜惜爱护。然而,当诸葛珪西辞,作为长兄的诸葛瑾竟是随着后母避乱江东,未曾再照顾孔明同诸葛均分毫。
&ep;&ep;“后母不同亲母,月英你想必也知晓此理。”她无奈地同我解释,言语中带着对诸葛瑾满满的珍视和心疼,“孔明和阿均少时顽劣得很,子瑜担忧后母因此责罚他们,遂事事亲孝,将后母当作亲母对待,只望后母责罚他们的时候他可以求些情。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多年的亲孝,后母待子瑜亦如亲子。父亲离世后,后母孤身一人,子瑜感其母恩委实放心不下,又思虑孔明他们有叔父照顾,便就随同后母前往江东。那时,他真的未曾料到叔父亦是会在不久之后辞世。”
&ep;&ep;“兄长是个极好的兄长。”我笑起,给出评价。虽然,孔明同诸葛均年少早孤,家境贫寒,但是能有这样的兄长又怎能不算是福呢?
&ep;&ep;抓着我的手,嫂嫂欣慰地拍了拍,“子瑜他从未将自己的辛苦同弟妹们说过,但我却看在眼中。这些年,他时时担忧隆中,深怕孔明同阿均的日子太过清贫。见孔明已及婚龄却仍未婚配,他更是忧虑。后来听闻孔明与你定下婚约,他才稍稍放下心来。为了及时下聘,子瑜还嘱人连夜送钱来隆中。你们成亲,不能来观礼,他很是自责。”
&ep;&ep;反握住嫂嫂的手,我早已被她言语中的兄长感动,遂承诺,“兄长的好,我同孔明及阿均定会铭记于心。只是,还望嫂嫂知晓孔明同阿均亦是有苦不能言。”
&ep;&ep;她笑,点头,“诸葛家的皆是好男子。”
&ep;&ep;“是啊。”相视一笑,我同她心神领会。诸葛家的三兄弟,长兄用心良苦,默然不言数多年;二兄勤俭持家,一人担起养育幺弟的重责,未曾抱怨分毫;幺弟年少天真,不枉二位兄长的苦心。
&ep;&ep;能嫁予这样的人,是我的福亦是她的福。
&ep;&ep;谈及小童惹春宵
&ep;&ep;晚食时,一家七人围着方案而坐。简单的几样小菜,有鱼有肉,五盏浊酒,虽算不上是玉盘珍羞,但在诸葛庐已是极好的饭食。
&ep;&ep;此番,桌案上的菜食多是由嫂嫂王氏所烹,可谓是色香味俱全。品尝之后,我更是自愧不如,早知晓在黄府时我也应将厨艺一并学得佳好才是。
&ep;&ep;而那兄弟三人在尝下王氏的手艺后,表现各异。诸葛瑾作为王氏的夫君,满意地笑起,道:“你厨艺如此之好,回去后大可将厨娘辞退。”王氏则是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抱着不安生的诸葛乔,好笑:“若是辞了厨娘,我要怎么照顾恪儿和乔儿?”“那倒也是。”认同地颔首,诸葛瑾手中的木箸止不住地夹菜。
&ep;&ep;“自从上次年节尝了大嫂的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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