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哪里能配得上阿肃呢?”韩丽娘神色黯然,却还对着凌颂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只泪水模糊了双眼,更咽道,“这孩子命苦,和我一般小小年纪便失了父亲,有姑母和表哥怜惜她的许她住在侯府里,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阿肃是表哥独子,日后前程远大的,便是真的喜欢蓉蓉,蓉蓉又能给他什么助力呢?姑母,此事莫要提了,否则,岂不是叫表哥为难么?”
她如此识大体,哪怕是伤心,也要为了自己着想,凌颂实在是感动,“丽娘,你只放心,我待蓉蓉如同亲女。往后,必会为她看一门顶好的亲事。”
“我信表哥!”韩丽娘的手被握在凌颂手中,芙蓉面上红晕涌动,有些羞涩地垂下了头,却又忍不住似的抬头,看向凌颂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和依赖。
“以后,表哥便是我们母女的依靠……”
凌颂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痴心妄想。”凌妙听着萱草堂那边传来的消息,只冷笑着说道。
要说这府里下人缺少规矩倒也有些好处,起码,凌妙不费吹灰之力,几把铜板,许一点儿少少的好处,萱草堂里就有好几个丫鬟婆子争相给往外传递消息了。
“你们两个怎么看?”凌妙含笑问海棠和木槿。俩丫鬟都是好的,只是心计手段差了些。但好生调教,未免不能成长。
海棠便撇了撇嘴,脆生生道:“表姑太太的话,我是一个字也不信的。就大爷回府这几天,那表小姐往前院跑了好几回,拖着病病歪歪的身子还给大爷做了双鞋呢。只说是从前不懂事,得罪了小姐,要与大爷赔罪。我呸!得罪了小姐不来找小姐赔罪,倒去找大爷?这是哪门子道理?”
凌颂年少俊美,且文采斐然,又是凌颂唯一的儿子,以后这爵位必然是他的。再加之人物俊美斯文,很有些“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别的不说,这侯府里多少丫鬟提起凌肃都是粉面含春情意绵绵的模样?说韩丽娘母女对这样的凌肃没有非分之想,傻子都不会相信。
木槿年纪比海棠大,性子更为沉稳,心性也更良善,只犹豫片刻,蹙眉道:“又或许,是她们眼界更高?”
凌肃虽是侯府公子,身边不是还有个国公府的少爷么?
韩丽娘母女俩虽然看着柔弱,但趋炎附势爱慕虚荣,说不定主意是打到了楚公子身上?
两个丫鬟各有看法,凌妙颇为满意。比较起来,倒还是海棠看的更明白些。
楚子熙虽出身国公府,然而上边还有个嫡出兄长,早就被封为世子。韩丽娘母女俩这样喜欢攀高枝,不会想不到这个。
退一步说,就算真看上了楚子熙身份,她们又有什么把握,让楚国公府接纳个孤女呢?
人家楚国公府世袭罔替,几代传承,远非一个暴发的武定侯府能比。
现任楚国公楚渊既有爵位,又有实权,在京中是实打实的勋贵。凌颂这个好色轻浮的武定侯,别说这辈子,就算下辈子,拍马也追不上。
韩丽娘宋蓉蓉这样的,也就糊弄糊弄凌颂这个傻子罢了。
“这大概就是戏文里说的以退为进。按照小雀刘妈妈她们传来的消息,老夫人虽有意将表小姐许配给大爷,但侯爷是不愿意的。这时候若表姑太太拧着侯爷意思来,只怕是恐侯爷沉心。倒不如先表明自己本无意,得到侯爷的愧疚怜惜。但他日若大爷不妨的时候,表小姐与他有了什么接触,那到时候可就不好说了。”
海棠头脑灵活,见凌妙并不制止,便开始了猜测。
“说的没错。”凌妙拍了拍手,给了海棠一个赞许的眼神,补充道,“或是只两个人时候落水,或是趁人不备身子歪倒在哥哥身上,到时候就会说男女授受不亲,有了肌肤之亲,可怎么嫁给别人呢。再能狠下心来,说不定还要寻死觅活一番表示一下自己的清白无辜。闹大了,也就能逼得人认了她。”
伸手取过一把精致的小剪刀,又问木槿,“若是果真如此,你认为结果又会怎样?”
木槿被凌妙和海棠的话震惊了,听见问,仔细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恐怕会白费心思。”
“哦?这话怎么说?”
木槿将熏笼边上一盆水仙盆景搬到了凌妙面前,轻声道:“咱们这样的人家结亲,虽讲究门当户对,但更注重的是人品性格儿。表小姐家世就不说了,若真的这样行事,人品就落了下乘。不管老夫人侯爷如何,只夫人那一关就过不去。再者,大爷素来最是聪明,这种小把戏只怕也骗不到他。退一万步说,就算表小姐真的落水了摔倒了……”她看了凌妙一眼,抿嘴笑着不肯向下说。
“那又怎样?”凌妙追问。
海棠笑嘻嘻接口道:“只怕大爷会叫两个小厮去救她。到时候跟她肌肤相亲可就是奴才了。只要她不嫌弃,愿意嫁过去也是可以的!”
“好哇,竟敢如此说道主子,是该好好教训了!”凌妙故意板了脸。
海棠立刻连声叫屈。
“是谁在背后揣测了我?”
大红色猩猩毡帘子一掀,凌肃披着一袭雪色貂皮大氅进来了。锦衣华服,发如墨,面如玉,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如清风朗月一般淡雅出尘。
主仆三个没想到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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