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坞里的少男少女见宋蓉蓉被一脚踢得撞到了墙上,连叫都没能叫出来,只容色白得吓人,嘴角渗出一丝血痕,都吓了一跳,齐齐往门口看去。
漫天雪色中,缓步进来三四个青年,个个锦衣华服,容貌俊美惊人。
打头儿的一个,身着雪色的貂裘大氅,墨似的发丝披在肩头,一张欺霜赛雪般的容颜透出十分的清冷,眉如刀锋,煞气凛然,唯有一双狭长的凤目潋滟生辉,仿佛能压倒天光月色。
他只目光冷冷一转,便叫人觉得,这暖意融融香风细细的暖香坞中,竟似是落入了数九寒天。
凌妙只眼角一扫,便垂下了眼帘。这青年容貌俊美到了时分,不同于凌肃的清逸,亦是不同于楚子熙的淡雅,贵气中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杀伐之气,定非池中之物。
只是这样的出色人物,她竟从来未曾见过。
且看他身边的楚子熙与楚国公世子虽是与他一同进来,却隐隐让他先行了半步,只这一点,便可看出身份的不凡。除了皇族子弟,又有哪个人能让楚国公府世子与神医拱月?
一声低泣打破了这青年带来的静谧,宋蓉蓉捂着小腹,只水意盈盈的眸子中露出无边的痛苦,哀哀婉婉,断断续续地哭道:“你,你……”
青年垂眸看了看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柔弱少女,嘴角一勾,笑容如天光破层云,冰雪消融,艳色无边,说出来的话,却是刻薄,“不是喜欢躺在地上?本王就成了你!什么东西!”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讽刺,只扫过一眼后便不肯再看宋蓉蓉一眼,竟是觉得多看一眼,都似是要脏了眼睛似的。
楚子熙摇了摇头,这位身手不凡,耳聪目明的,暖香坞里的事儿哪里能瞒得过他呢?隔着老远就已经瞧见听见了。只如宋蓉蓉这般外表柔弱,内里却是狡诈的女人,又如何能骗得过他?
朝着外头跑来,一眼瞧见了自己三个,竟还要假装摔倒扑过来,难道真的以为,与郡王,与自己来个肌肤相接,就能一步登天了?
楚子熙外表温润如玉,其实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只越众而出,含笑朝宋蓉蓉问道:“宋小姐,可有事没有?我这朋友,才从边疆归来,最是忌讳突然有人出现,一时伤了你,并非有意。可需要请来大夫看看?”
只他这么一解释关心,暖香坞里众人就都知道了宋蓉蓉为何被人踹进来。
岑媛便掩口而笑,“我说呢,原来是想跑出去攀高枝,一不小心被树枝子打了脸。”
“宋家小姐好清亮的眼神。隔着屋子,都知道贵人来了,我们怎么就不知道呢?”又一位千金凑趣,娇声笑道。
都是十几岁的女孩子,又没当着长辈,说起话来便是稍稍有些犀利,倒也无碍。
宋蓉蓉泪眼朦胧瞧着暖香坞里的人,怎么会这样呢?
这些女人也就罢了,无非是嫉妒自己的柔婉丽质。高门贵女,最爱端着高高的架子了,可那些男人呢?
母亲不是说,无论什么样的男人,都是喜欢纤纤弱质的柔媚女子么?
“都少说两句吧。”楚萱华走到宋蓉蓉跟前,语带关切却居高临下,“青竹,青萝,你们扶了宋小姐起来。宋小姐,如此意外,实在是我们府里的不是。先请到聆水阁去歇歇,我马上叫人去请大夫。”
两个翠衣丫鬟上前扶起了宋蓉蓉。
许是知道这里的人与韩丽娘见过的都有不同,宋蓉蓉也不再作妖,只抹着眼泪任凭丫鬟扶着走了。只是行动间,颇有些不便,看来那一脚踢得不轻。
楚萱华虽很是不喜欢宋蓉蓉,但她身为主人,自然无法同岑媛那般置身事外,只得朝着凌妙歉意笑了笑,匆匆出去着人请大夫。
“那是谁?”
凌妙便轻声问岑媛。
岑媛看了一眼步入暖香坞后便坐与楚子熙坐在一处,面色中带着些许无聊的青年,只小声道:“怨不得你不认得。这位是荣王府的三公子,一直在西南军中。前段时候才立了大功,让西南十九族尽皆对我大凤称臣。虽不是世子,然皇上另外封了他做翊郡王的。”
翊郡王……
凌妙忍不住又看了那青年一眼。
这美丽得让天光都黯然失色的青年,竟是赫赫有名的荣王府三公子,萧离?
岑媛见她神色,只以为她从未听说过这萧离。见屋子里不过是众人作诗作画的,着实无聊,索性穿上了斗篷,拉着凌妙出了暖香坞,只顺着园子里的游廊边走边向凌妙说着荣王府的两三事。
荣王乃是当今皇帝的堂兄,也是在京中少数的几个手握实权的宗室之一。
不过提起荣王府,京城中的人最津津乐道的,往往不是荣王府的荣耀,而是荣王的宠妾灭妻。
荣王的元配本是定国公府出身的贵女,端庄温婉,真正的大家闺秀。
嫁入王府后,先后生下了两个儿子。然,这位王妃并不得荣王喜爱。荣王真正的心头所爱,乃是侧妃叶氏。
荣王妃红颜薄命,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荣王甚至没有续弦,而是直接将诞有庶长子的叶氏扶正了。
如今这荣王府里,叶氏占着王妃的名分,膝下又有荣王的长子;先前荣王妃所生的次子萧朗却是占了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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