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ep;&ep;屋里,钱管事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ep;&ep;寒天霜地,一路奔波,路途劳顿,茶水喝了一肚子,他将府里那些把这件差事丢给他的人在肚子里骂了个遍,骂到第二回时,才听“吱呀”一声——门开了,温宜青回来了。
&ep;&ep;钱管事忙站了起来。
&ep;&ep;对于自己要寻的人,自然不能是那般态度。
&ep;&ep;他定睛看去,只见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小娘子,云雾般的乌发挽起,肤白莹润,杏眸如水,虽作妇人打扮,面容却比少女还要柔美。
&ep;&ep;只一眼,他便笃定了:这人的眼睛与京城祁家众人一模一样!
&ep;&ep;钱管事堆起笑脸,迎上前去:“您就是温家小姐吧?”
&ep;&ep;温宜青微微颔首。
&ep;&ep;钱管事:“我从京城来,我们家老爷与夫人当年途径云城,曾在温家别庄短暂停留几日,与温家结下善缘。”
&ep;&ep;听到此处,陈奶娘忽然插嘴:“可是那位大着肚子,与我们夫人一齐生产的祁夫人?”
&ep;&ep;“没错,没错!就是那个祈夫人!”钱管事应道。
&ep;&ep;温宜青困惑:“什么祁夫人?”
&ep;&ep;奶娘便细说了一遍。
&ep;&ep;那已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酷暑难耐,温家夫妇去别庄小住,又一夜暴雨如注,一对夫妇上门求宿,见那位夫人也是肚子高耸,温家夫妇心善,便让他们住了进来。也恰是在同一夜,两位夫人竟一同发动,好在别庄里还住了稳婆,有惊无险,各生了一个姑娘。
&ep;&ep;待天明雨歇,那对夫妇便离开,之后再无联系。
&ep;&ep;直到如今,钱管事主动找上门来。
&ep;&ep;说到此处,钱管事又耐心十足了,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主动介绍起来:“祈家先祖曾跟着太|祖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得授忠勇伯爵,便是在京城天子脚下,那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了!”
&ep;&ep;温宜青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奶娘亦是悄悄深吸了一大口气。
&ep;&ep;温家只不过是云城商贾,见过最厉害的人物也只是地方官员,哪见过这等显贵!
&ep;&ep;难怪此人如此嚣张,便是祁家门前的狗,也要叫的比寻常人家响亮。
&ep;&ep;温宜青镇定地问:“旧事已过去二十余年,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ep;&ep;钱管事脸上的得色收敛。
&ep;&ep;之后的事情说起来,就是祁家的丑事了。
&ep;&ep;数月之前,祁家整治了一批老仆,其中一位一直跟在祁夫人身边伺候,当年忠勇伯夫妇出游,她也跟在身边侍候。却不知她早已包藏祸心,趁那夜乱作一团,偷偷将两名女婴调换,直到二十多年后,才终于吐露真相。
&ep;&ep;祁家上下果然大惊,祁夫人年事已高,当场便昏了过去。
&ep;&ep;奶娘瞪大眼睛,低头与温宜青对视一眼,不敢置信地说:“你说我们小姐……是伯府的千金?!”
&ep;&ep;“不错。”
&ep;&ep;“这这这……”
&ep;&ep;温宜青又端起茶盏,小饮一口。
&ep;&ep;活了二十多年,才知道自己的爹娘不是亲爹娘。她的心绪复杂,竟一时失了言语。
&ep;&ep;但此事也并非无迹可寻。
&ep;&ep;她自小就与温氏夫妇生得无相似之处,因而从小就听了不少风言风语,好在温氏夫妇感情甚笃,情比金坚,流言传了也两圈也就作罢,一家人照旧过得和和美美。
&ep;&ep;却不想,隔了多年,流言反倒成真了。
&ep;&ep;钱管事接着道:“我们夫人的意思是祁家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因此便特地派我来接温家的姑娘回京。温小姐,随我去京城吧?”
&ep;&ep;温宜青没应声,她低着头,长睫微垂,若有所思。
&ep;&ep;钱管事摸不清她的意思:“温小姐?”
&ep;&ep;她慢吞吞喝了一盏茶,在钱管事快要坐不住时,才轻轻柔柔出声问:“那位祁姑娘呢?”
&ep;&ep;“什么?”
&ep;&ep;“那位与我抱错的祁姑娘,我爹娘的亲生女儿呢?”
&ep;&ep;钱管事道:“自然也是留在京城。”
&ep;&ep;“她不回来?”
&ep;&ep;“温小姐说笑了。四姑娘在夫人身边长大,是夫人的心肝肉,即便不是亲女儿,也当亲女儿养了二十多年,夫人最是疼爱她不过,怎么舍得让她回来受苦。”
&ep;&ep;钱管事顿了顿,忙说:“温小姐放心,夫人一直惦记着您呢,说是要将先前亏欠给你的,全都好好弥补回来,不比对四姑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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