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我知道二宝好酒,不过,也从来没见过他喝了酒会打人,会耍酒疯啊,我是见到陶三妹身上有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她说是跌的,我就信了。三妹是个要面子的人,是二宝打的,她也是不肯说的,她就是个打掉了牙齿往肚子里吞的人,从不与人争吵,宁可自己吃点亏,也不会主动去找别人的麻烦,这事肯定是二宝出了问题。”
老五不高兴地说:“你这张嘴没有把门的,不要随随便便就瞎猜,二宝也是个老实人,整天守着他的店,能有什么问题?”
大家说来说去,还是猜不出一个所以然。这时候,刘二宝和陶三妹的上小学的儿子刘小宝跟着他奶奶跑来了,吵着闹着要进法庭。见法警站在门口不给进,就在外面喊着:“你们要是离婚,我就不上学了,我不跟你们任何一个人。我离家出走,也不要这个家了。”
老五就问刘小宝:“你爸爸和妈妈好好的,以前也从来没有吵过架,为什么要离婚啊?”刘小宝就哭起来:“爸爸喝了酒就打妈妈,说我长的不像他,我哪里不像他?他不是个好爸爸,是个酒疯子。”
大家都沉默了,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好脾气的男人却是一个犯有疑心病的人。“这哪跟哪啊,二宝这是疯了吧?”老五不解地说,“是疯了。”修车铺的老张也肯定地说。老五的老婆气得直翻白眼:“二宝是得了精神病了吧,他上辈子积了大德,才能找到三妹这样的好女人,却不知道满足,好好的日子不过了,搞成了这样,真是太不像话了。”
法庭上,刘二宝也自知理亏:“我就是怀疑,我也知道自己疑心病重,清醒的时候没事,喝了酒就控制不了。我有酒瘾,酒瘾还特别大,以前还能克制,这几年却越来越严重,喝了酒,我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道,醒过来就后悔,过后又忘记了。我也是没有办法。”
这已是陶三妹第三次起诉要求离婚了,前两次都是经过法庭调解后,刘二宝当庭做出保证,陶三妹当庭撤回了起诉。这一次,陶三妹已经铁了心,不再相信这个被酒精控制的男人了。前二次离婚的事,因为陶三妹不想让刘二宝难堪,镇子上的人都是不知道的,这一次是有人看到了开庭的公告才知道的。
面对无休无止的家庭暴力,除了要维护妇女一方的权利,判决离婚外,不能再有其他的选择。社会还缺少能够帮助像刘二宝这样患有酒瘾症的治疗机构,以后,只能让他在自我控制中远离酒精的危害,如果他能迷途知返,或许有一天,他们还可能再破镜重圆。
每天感受着那些在不幸的婚姻里挣扎的男男女女,东方思义感觉自己的神经慢慢地衰弱了。他的内心是孤独的,但他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孤独,他常常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个游走于荒原的夜行旅客,仰望夜空时,看到的是冰冷而遥远的星星,俯看脚下时,看到的是漫无边际顽强生长的野草。
东方思义有时候感到很恍惚,他觉得自己是患上了一种职业综合征。因为自己的职业缘故,他不得不走进了别人的故事,而别人因为不同的诉求又走进了他的故事,或者说因为那些求助于他的人,使他成了别人的故事,别人也成了他的故事。
放飞思绪的他没来由地想起“新月派”诗人卞之琳的那首代表作品《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当然,东方思义是没有闲暇在桥上看风景的,自然不是那看风景的人。他能看到的是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表现出来的生活的忧伤,那些悲剧也不是人生的风景,他也没有明月来装饰自己的窗子,只有忧愁像窗帘一样长年累月地挂在那里。
东方思义想要走出这种困境,于是就开始将这些活生生的人和事记录下来,尽量地还原那些悲剧的本来面目,他已习惯了从庭内庭外来寻找发生那些悲剧的根本原因。尽管有些原因是很模糊的,有些原因是很牵强的,有些原因不是属于个人的而是属于社会的,有些原因是时过境迁的,有些原因是现实的,有些原因是很繁杂的,繁杂到可以列出一串长长的目录。在那些导致婚姻家庭悲剧的各种各样的原因中,有些原因会让人瞠目结舌,有些原因则会让人泪流满面,有些原因又会让人啼笑皆非,有些原因却让人沉默忧伤。
人生如果用色彩来形容,那么,大多数人一定认为自己的人生是多姿多彩的,如果悲剧性的人生也用一种色彩来描绘,要么是一种沉沉的黑色,要么就是浸染了各种色彩的混色,那些深陷悲剧中的人物也因此而变得面目非。
理论家们撰写的教科书对婚姻家庭关系和婚姻家庭制度的描写是抽象的和冰冷的,而生活中的每一个家庭却是丰富的多样的有温度的。如果说家庭是社会的细胞,那么婚姻就是家庭这个细胞的细胞核。细胞核的质量决定了家庭这个社会细胞的稳定及发展的状态。所以,婚姻是一个家庭最重要的选择,婚姻家庭制度则是社会文明程度的一个重要标志。
东方思义想寻找解决那些各种各样悲剧的答案,尽管有些悲剧根本就没有答案,或无法找到真正的明确的答案。为了帮助自己从更多的角度来审视和思考,他有意地想建一个能开诚布公地讨论各类婚姻家庭问题的qq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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