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冷风在外刮着,犹如地牢中每个人的心中,也刮起了一阵狂风。
林枫将十八年前的旧事娓娓道来,神情似是陷入回忆,时而伤感,时而悲痛。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方才将当年之事的来龙去脉交待了个清楚。
赵思灼俊美的五官似是染上一层冰霜,身形也有些僵硬,掩在衣袖下的双手竟有些微颤....
“母后.....父皇的死......真的是他一手所为吗?”他冷眸盯着林宣仪,一手指向牢中的林光耀,厌恶地只用了一个“他”字代替。
他自出生,记事起便是天子,天下最尊贵的人,可今日这番话.....似是将他从天上打入地狱,原来他的皇位,从一开始就带着原罪......他更是不敢看身旁的人,不敢深想,不敢想那最坏最糟糕的:如果当年小帝姬被带出了皇宫,交给了护国大将军,那他的妻子,他的皇后.......岂不是他同父异母的.......
林宣仪的脸色也一片苍白,第一眼在宫宴上见到那张与旧人相似的容颜,她就曾经失态过,如今.......真的是天道轮回,都是报应........她虽猜想过,但终究想着父亲虽有野心,但不至于丧心病狂至此。没想到.......他真的为了权势富贵,无所不用其极。她脑海中浮现赵乾俊秀儒雅的容颜,心中一阵刀绞般的愧疚,她虽爱的另有其人,可入宫后,赵乾对她以礼相待,不曾薄待于她,她既已成了他的妃子,心中对他.....还是有些感情的。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是身边养的阿猫阿狗被人毒死,都不免心惊愤怒;更何况是她曾经仰赖过活的天子,她的夫君........
“哀家不知道......”林宣仪眼中愧色难耐,喃喃摇头道。
一声轻蔑的嗤笑之声突兀响起,在空荡静谧的地牢中更显刺耳。“就算是老夫做的又如何?你们这些不中用的家伙,在这装什么仁善?没有我帮你们扫清障碍,你!还有你!早在十八年前就被赐死了!你们能有今天靠我林光耀一手扶持,如今倒好!过河拆桥不孝不义!一个个把自己的亲爹外祖抛在脑后就算了,竟然还想清算收拾我!要不是你们咄咄逼人在暗中搜集我的罪证,我也犯不上兵行险着孤注一掷!都是你们逼的!你们逼的!!”林光耀说到最后,声嘶力竭,双手用力地抓紧铁栏,似是抓住眼前的人一般,恨不得用手掐死他们。
“爹!您为何还如此执迷不悟不知悔改!你欺君、弑君都做了,难道竟是我们逼你做的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星云赵氏的皇位也不是与生俱来的!凭什么赵家先祖可以拼得,我却抢不得?!老夫平生最痛恨你们这些整天仁义礼智信放嘴上的伪君子!普天之下,哪个男子汉大丈夫不想做皇帝?坐拥天下,后宫佳丽三千想要什么样的绝色美人就有什么样的!大丈夫快活一生,如此才不愧为人一场!”
“叶安是不是你派人杀的?”清冷的女声响起,透着不耐与厌恶。
“我派人想杀的是叶睿广那个老匹夫,谁知道你那个短命的爹自己非要撞上.......啊~!”
一声惨叫,只见一支凤钗快速准确地插在了林光耀抓住铁栏的手背上,穿透血肉,令人心惊。
“你已是皇亲国戚,而我祖父在边疆戍边数十载,就因为你出自他军中,便要对他痛下杀手吗?”
林光耀捂着自己戳出一个血洞的左手,冷笑道:“他不死,我怎么上位?说起来,他的死还有你的一份功劳。我本想着他年事已高,早晚会死,等他死了我再接受叶家军,谁知道盯上叶家军的远不止我一个。”他看了看在场几人,“要不是你被册为皇后,我兴许还能放你叶家一条活路。”
“你死到临头还妄想把本宫拉下水,让本宫余生愧疚不安对吗?”她平静地望着她的杀父仇人,不论是生身父亲,还是养育之恩的父亲,都是死于这个人的手中。她本以为等到复仇这一天的时候,她会歇斯底里愤怒异常,没想到真的到了这一天,她反而只觉平静与悲凉。
“嘿嘿.....你赵氏血脉再尊贵,还不是嫁给了我的外孙.......”
“你的外孙不是赵家血脉对吗?”
本是话赶话,但此言一出,在场几人脸色变了几变。
而赵知秋却好似没有看到几人的神色,自顾自地开始说道:“我本以为,六年前将叶安调至京师,是为了牵制叶睿广,将我们一家四口当作质子。现在看来.....恐怕事情不止如此简单,林太傅你.....”她眼角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林枫,“早就想好了以这种方式,将皇位还给赵氏血脉。”
她觉得有些累了,踱步坐到椅子上,继续说道:“叶安夫妇和叶睿广只知我是先皇遗留在世的帝姬,却不知当今皇上不是先皇血脉。所以才宁愿冒着抗旨的大罪回到江北,想用一身功名与你们心心念念的叶家军换我个自由身。可他们不知道,从一开始,太傅你打的算盘,就与太后和皇上的算盘是不一样的。”
她只觉眼前的几人都那样碍眼,真想永不相见。“太后给皇上下的催情药,本该对女子反应甚微,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太傅那日,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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