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正阳门前,诸位大人早等候在此,顾明渊冒雨而来,诸人都看得到他被雨打湿,他甚至来不及换身干净的衣服,待他过来,那门前却拦挡着锦衣卫,顾明渊冷声道,“圣人驾崩了,你们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ep;&ep;那些锦衣卫当下仍听命于圣人,他们瞒住消息,一是要把沈清烟抓回来殉葬,二是等圣人的传位圣旨公布出去,一切尘埃落定,只是没料到顾明渊回来的这么早,他们面面相觑,手持着绣春刀,再犹疑着要不要对这些大人动手,那指挥使道,“顾大人不是应该在真定府?如何抗旨回京?还妄称圣人驾崩?您忤逆圣人,其罪当诛!”
&ep;&ep;荀诫道,“且不管顾大人有没有说错,我和其余诸位大人都要面圣,指挥使为何不准我等入宫见圣人?”
&ep;&ep;指挥使只道,“圣人今夜身体不适,不宜见诸位大人——”
&ep;&ep;话没说完,只瞧李瑄骑着马冲到门前,一众侍卫皆随他跳下马,他急急道,“我要见父皇!”
&ep;&ep;皇子见自己的父皇,他们锦衣卫根本无权阻拦,可那指挥使还欲说话,李瑄忽然勒住他的衣襟,指挥使猝不及防间,被李瑄拔出他腰间的绣春刀直直捅进他的胸腔里,他就倒地上死了。
&ep;&ep;其余锦衣卫哪还没认清局面,皆跪地让道。
&ep;&ep;李瑄便抬步入正阳门,其后跟着顾明渊等大臣,侍卫在前带路。
&ep;&ep;他们一路行到紫宸殿前,顾明渊等人都不能入殿,廊下太监宫女皆噤若寒蝉,李瑄便独自入内。
&ep;&ep;不及半刻钟,里面传来李瑄的痛哭声,圣人跟前的大太监走出殿门,脸上是冷汗,瑟缩着立在台阶上,展开手里的诏书诵读。
&ep;&ep;“朕大限将至,二子瑄温善英武,深得朕心,着继登基即帝位,钦此!”
&ep;&ep;傅少安率先屈膝跪地,顾明渊望过他,和其他大臣一齐跪地,口呼“万岁。”
&ep;&ep;——
&ep;&ep;沈清烟这一觉睡到翌日晌午才醒,醒来时竟见雪茗坐在杌子上守着她,见她醒了,慌忙起身出去叫顾明渊,顾明渊已换了一身常服,踱到床前。
&ep;&ep;沈清烟愣愣注视着他,他俯身坐到床沿上,她一下趴到他胸前,他抬手抱紧她,耳听她小声泣哭,静默片刻,道,“他已经下葬了,清明我带你去看人。”
&ep;&ep;沈清烟抽噎着嗯一声。
&ep;&ep;顾明渊继续道,“二皇子继位了,锦衣卫中有不臣之心的全数被打入诏狱,宫里的太监宫女有异心皆被送入掖庭受罚。”
&ep;&ep;他省去了十王府中那几位才十几岁的皇子都被李瑄赶去了封地,无招不得入京。
&ep;&ep;沈清烟便又欢快起来,李瑄当了皇帝,她没什么可怕的了,有李瑄在,就能高枕无忧了,她抬起头,红着眼睛问他,“圣人驾崩,我们是不是不能成婚了?”
&ep;&ep;顾明渊眼眸凝出笑,“不会。”
&ep;&ep;他说的不会在几日后沈清烟就明白了,圣人下葬后,李瑄登基,之后大赦天下,着令举国上下为先帝哀悼七日,七日后国丧结束,婚嫁喜事皆不避讳。
&ep;&ep;至三月二十八这天,明安郡主出嫁。
&ep;&ep;新帝对这位义妹十分疼爱,赏赐新人之物据闻堆满了整个郡主府,令燕京众人艳羡。
&ep;&ep;这一日英国公府和郡主府热闹非凡,京中权贵仕绅皆聚在这两处,新人是在英国公府拜的天地,新帝坐上首,顾明渊和沈清烟跪地叩拜,沈清烟头上戴着盖头,心里亢奋激动,随着喜娘的唱词和顾明渊拜天地,敬新帝,最后再夫妻对拜。
&ep;&ep;跟顾明渊面对面磕下头后,她就被先送入洞房,顾明渊还得给客人敬酒。
&ep;&ep;席面上,荀琮一杯酒一杯酒的灌着,赵泽秀坐他旁边也灌了几杯酒,随后也不知是开解他还是开解自己道,“都嫁人了,咱们就绝了这想头吧。”
&ep;&ep;荀琮狠狠地斜他一眼,恰时顾明渊敬酒到这一桌,荀琮拿起酒杯一口闷,喝完咬牙道,“她若有一日觉得委屈,不愿再与您做夫妻,我照样会来带走她!”
&ep;&ep;顾明渊微觑眼,“你不会再有这个机会。”
&ep;&ep;他转身绕过席面,回了静水居。
&ep;&ep;荀琮最后喝下一杯酒,决然离席。
&ep;&ep;——
&ep;&ep;顾明渊进新房后,床边坐着沈清烟,她还盖着红盖头,肚子饿得咕咕叫,顾明渊拿下了红盖头,她红着脸忸怩起来,羞答答的望着他。
&ep;&ep;新嫁娘的装扮让她更明艳动人,她身子近来显怀了,这喜服有些宽,她穿在身上更有些羸弱气韵。
&ep;&ep;顾明渊的喉结微不可见的滚动,蓦地问她,“饿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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