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赵弘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刚刚被冒犯后的淡淡火气,被这人只一句话就给轻易浇灭了。
&ep;&ep;倒是有趣。
&ep;&ep;不过等阮瑶回头时,赵弘已经恢复了平和神色,坐在椅子上,对她轻声道:“我饿了。”
&ep;&ep;阮瑶闻言,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ep;&ep;她也饿了。
&ep;&ep;虽然昨天剩下了饼,可那蓑衣饼定然不够吃的。
&ep;&ep;而刚刚阮瑶记得在茶房里有灶台,里面摆着些给有品阶的宫人准备的蔬果茶点,想来不会被下药。
&ep;&ep;给太子吃这些有些不合规矩,不过如今这情形也不好挑剔太多。
&ep;&ep;于是阮瑶叮嘱赵弘在屋子里等一等,而后她便取了外衫裹在身上,出了门去。
&ep;&ep;等她一走,季大季二便进了内室。
&ep;&ep;赵弘这会儿已经没了刚刚的和煦平和,脸上神色淡淡,并未说话,只是瞧了瞧季二。
&ep;&ep;季二心领神会,立刻起身悄然跟上了阮瑶。
&ep;&ep;不单单是要保护,也是提防。
&ep;&ep;季大则是递上了个木匣,赵弘打开,便看到里面是一沓子密信。
&ep;&ep;他没有立刻看,而是先放到一旁,嘴里缓缓道:“这几日,明粹宫如何了?”
&ep;&ep;季大回道:“六皇子抱恙,董皇后衣不解带悉心照料,只与董家太郡夫人见过一面。”
&ep;&ep;赵弘的指尖在木匣上轻轻点了点:“想来她已知道东明宫不再由她拿捏,便退了一步,还有董家……果真是好盘算,好手段。”
&ep;&ep;季大没有言语。
&ep;&ep;而赵弘也不需要他多说什么,脸上有了些许阴沉,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转而道:“此毒可有消息?”
&ep;&ep;“已查出下毒之人,只是其中尚有些蹊跷。”
&ep;&ep;赵弘看了过去。
&ep;&ep;就听季大接着道:“似乎是下药途中出了岔子,若是剂量足够,殿下如今……该是性情暴戾的疯癫之症。”
&ep;&ep;赵弘一听,便顿住指尖。
&ep;&ep;疯癫之症。
&ep;&ep;若果真如此,他现在要担忧的可不单单是分出去的那个小傻子,只怕已经失了神志自毁长城。
&ep;&ep;纵然早就知道皇后会对他下手,却未曾想到竟这般阴毒。
&ep;&ep;不仅要让他死,还要让他在死之前出尽洋相,为人所唾骂。
&ep;&ep;思至此,赵弘便觉得指尖发麻,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凶狠要破土而出,他的眼睛都有些泛红。
&ep;&ep;可赵弘到底没有失去理智,他深吸一口气,压住了胸中郁气,而后淡淡道:“你且去,若有事孤自会传你。”
&ep;&ep;季大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ep;&ep;赵弘则是攥紧拳头,猛地起身,脸色阴沉的捂住心口。
&ep;&ep;董家到底是掺和了进去。
&ep;&ep;曾经在他年少时,皇后被断孕事艰难,母妃早逝的赵弘便被记在皇后名下,董家太郡便常来瞧他,董家郎君们也与他交往甚密,他们也是唯一待赵弘好的人家。
&ep;&ep;即使后来皇后身子大好,诞下六皇子,董家对赵弘依然格外亲近。
&ep;&ep;皇后对他诸多针对,董家却好似一直未曾参与其中。
&ep;&ep;如今看来,俱是假象。
&ep;&ep;他终究还是成了孤家寡人。
&ep;&ep;就在这时,阮瑶手里提了个食盒,迈步进了门。
&ep;&ep;因着赵弘背对着她,故而阮瑶看不到这人脸上的异样神情,只管笑着道:“奴婢取了些点心来,还冲了面茶,最是暖胃,殿下来尝尝。”
&ep;&ep;赵弘没有动。
&ep;&ep;阮瑶有些不解,将食盒撂下后走过去,扶住了赵弘的胳膊,抬头就看到赵弘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睛略有些红。
&ep;&ep;……这是,饿哭了?
&ep;&ep;阮瑶惊讶,后又想着太子如今如同稚童,肚饿必然是委屈的。
&ep;&ep;于是阮瑶赶忙拉着他到桌前坐下,而后将碗碟取出,温声道:“殿下你瞧,这是沙糕,用糯粉蒸熟,里面有芝麻还有糖屑,最是香甜,还有芋头糕,还是热的,绵密的很。这面茶也加了糖,殿下尝尝。”
&ep;&ep;阮瑶想着,昨日小太子那般喜欢蓑衣饼,想来是喜甜的。
&ep;&ep;却不知这会儿换成了另一位太子,他不爱甜食,吃粥都是咸的。
&ep;&ep;可是赵弘心里装着事,加上病未痊愈,心有郁结,自是吃不下去。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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