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我收了想要逗逗他的心思,左手贴在他握住我的手上,曲起食指蹭了蹭他的手背,像是安抚。
瞧着他脸色仅仅就因为这个小动作便缓和了一些,我心里一阵闷闷地疼。
得,一晚上,这心尽在疼了。
还未开口,就听他开口问道:「你真的,要嫁给薛元淇吗?」
我叹了口气,拉住他的手说道:「太子三日未见人影,连太傅都见不着人;华鹭宫暗中守卫森严,进出不得;突然传出了我要成亲的消息,并迅速流散开来;喜安公公从不多言,即使是有人无意间听见难道这一切,太傅不觉得蹊跷吗?」
瞧着迟墨看我的眼神,我像是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他不是不知道个中蹊跷,他只是在意我,害怕我的态度。
于他而言,我不是才醒来刚知道自己「被成亲」的人,而是不仅活蹦乱跳了三天,还待在宫中待嫁,并且没有对婚事做出一点异议。
只是,我之前七次赐婚,除了第一次挣扎一下,之后哪次不是乖乖履行公主的责任?
「我之前,不也是这样的吗?」我一脸疑惑地开口。怎么这次,迟墨反应这么大?莫非他是近期喜欢上我的?
「之前的七个,殿下并不喜欢他们。」犹豫了一下,迟墨还是开口道。
这下我懵了:「这个我就喜欢了?」
迟墨抿着唇,只是看着我,也没有再说话。
原来,迟墨以为我喜欢薛元淇,而薛元淇显而易见地喜欢我,这不就他脑补的两情相悦了,所以人急了!
我忍下了想要上脸的笑意,忙低下头,扳开迟墨桌下紧握成拳的另一只手。他攥得用力,手指关节发白,原本素白纤长,骨节分明的十指都有些微微地变形。我一边一点一点揉着他的手,一边放柔了语气,絮絮叨叨地说。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了我和太傅过去的那些日子,也想起来了很多已经模糊了事情。」
「从八岁开始,到现在,十三年里,起码有一半,都刻着太傅的影子。」
我低着头轻轻揉着迟墨的手,我能感受到迟墨在注视着我,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从未仔细地想过,为何我身边的人那般多,却偏偏喜欢缠着太傅。在那个梦里,我是个局外人,看着回忆里的那个我,看着这些年走过的路。看着笑起来的太傅、看着无奈的太傅、看着慌张的太傅、看着温柔的太傅、看着为我受伤的太傅」
迟墨的手有些颤抖。
我弯了嘴角,抬头看着迟墨,正好撞进他满眼来不及掩饰的情绪里。
我轻轻的说:「我会开心,会心痛,会难过,会期待,会舍不得。」
迟墨看着我,声线有些抖:「殿下,这是何意?」
我笑着说:「意思就是说,太傅你瞧我这未梳洗的样子,我昏迷了三天不久前才刚醒,也才知道要成亲的消息。」
迟墨喉结下上滚动了一下,他未说话,还是直直地看着我。
我咳了一声:「意思就是说,皎皎不嫁给薛元淇,也不喜欢薛元淇。」
慢慢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因为皎皎有喜欢的人了,只是皎皎明白得有些晚,对不起,迟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