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这第二棵枯树的一刹那,吴漠就下意识地捏住鼻子,心想:这是什么鬼地方啊。他看见的是一个和议诅城差不多大小的城池。不明的黑色气体一齐从城池的四个城门散出,伴随着黑色气体的是难以形容的恶臭。吴漠仿佛看见了上百具尸体因常年未埋而慢慢腐烂。他首次觉得自己的灭魂行动是一个错误。
苏纯却习惯了这一切,他知道这个城池,也来过,所以他能适应。“这里的一百万残魂,生前都是奸淫掳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暴徒。大姐生平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人。所以他们就被集体关押在这儿。此城名为屏城,你所见到的黑色气体是大姐的术法——黯焰焚烧残魂后形成的。这黯焰不会烧死残魂,却会让残魂生不如死。还有你闻到的恶臭,就是被焚烧后的残魂身体散发出来的。来,进城吧。”
吴漠原以为自己所见的议诅城已经算是毫无秩序,没想到眼前的屏城居然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相比议诅城,这里少了热闹和喧哗,多了压抑和沉闷。每一个残魂都带着疲惫和伤痕在街道上游荡。他们之间没有话语沟通,没有眼神接触,就漫无目的地飘来飘去。即便是撞上了对方,也全当没发生过一样。如果不知道他们生前所为,恐怕还会心生怜悯。但知道他们生前是怎样的人后,只会感叹一句:罪有应得。
如果我灭了他们,对于他们而言,应该也算是一种解脱吧。吴漠这样想后,双指刺穿了前面一个魂。那魂在还没完全消散前竟转过身子,痴痴地盯着吴漠。他张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因为太久没说话而失去了语言功能。最后,他一边笑一边流下眼泪。
他们在生和死之间徘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吴漠这一指让他们见到了曙光。他们不会因为自己生前所犯下的罪恶而悔过,他们自认为世间上有善就应该有恶,行善事和行恶事是平等的。
“我猜,大姐也发现这些人永远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决定让你来抹灭他们吧。”
一个残魂的死去让这座城池炸开了锅,所有的残魂都涌向吴漠。在第一棵枯树里,残魂是为了杀吴漠而包围他,在这里,残魂是为了死而包围吴漠。这些残魂面露解脱,被吴漠的紫色宝刀一一穿透。随着杀戮的残魂数量增加,吴漠第三气海里的煞气也迅速增长。可是,渐渐的,吴漠停止了杀戮。存活下来的残魂面带遗憾地继续在街道上游荡。苏纯问:“怎么停下来了,这里的一百万残魂是最好解决的。”
吴漠同意苏纯的说法,回答:“是啊,是最好解决的。但是,我感觉不到杀戮的快感。这和上一棵枯树完全不同,这里的残魂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样,没有任何的反抗。我只要拿起刀,他们就会乖乖地把脖子伸过来。我不能为了杀戮而杀戮,不能为了凝聚煞炎去杀戮,杀戮应该是一个享受的过程。我与他们战斗,他们倾尽全力,我亦全力相搏,双方斗一个你死我活,岂不快哉?”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后面有的是机会让你好好享受。”
另一边率先穿过泥沼的林奕如和祁妊畅通无阻,直至一座铁索桥前。这座铁索桥通往云山之巅。两人谨慎地没有踏上桥。泥沼上空的禁制让她们明白,鬼裘已经在路上布置了许多的陷阱。祁妊操控着傀儡。傀儡踏上铁索桥后,缓慢地向前。一开始没有出现变故,但是走到一半时,傀儡突然爆炸!不出所料。之后,祁妊又用傀儡试探五六次,确定下禁制的位置。
“泥沼上空的禁制应当被人破解了,被困在泥沼里的魔修、妖修马上就会追上来。我们每多等一刻,就更危险一分。”林奕如把两人的处境分析得很透彻。
“然而,我们两人都不会破解禁制,过不去这铁索桥。”
林奕如走到铁索桥前,她没有踏上桥,而是俯视下方。下方是一片黑色云海,她在一件法宝上烙印下神识后,将其扔出。法宝落入云海后,烙印在上面的神识消散的干干净净。她凝视了云海许久后,突然转头问祁妊:“你有会飞的傀儡吗?”
祁妊不明白林奕如要做什么,但还是如实回答:“有两个。”
“足够了。用来确定一下上空的禁制。如果上空禁制的位置和铁索桥上禁制的位置重合,那我们只能跳到云海里,来逃避后面那些人的追杀咯。”
铁索桥上的爆炸传进了后方修士的耳中,被林奕如和祁妊踩了头的修士想起之前受到的侮辱,怒从心起,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
会飞的傀儡是很难制作的,所以祁妊也只有两只,这其中一只还是自己制作的半成品。祁妊正准备操控,只听后方传来躁动声。林奕如明白,是别的修士追上来了。她冷静地说:“你确定禁制的位置,那些修士我会拦住。”蓝色灵气和红色灵气自林奕如身体散出,她宛如一只冰焰火凤冲向后方。
队员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正如林奕如相信祁妊能快速找到禁制位置一样。祁妊的半成品傀儡一飞而起,飞入空中后,速度骤减。她只有两个飞行傀儡,她需要用这两个傀儡来准确定出禁制的位置。她很小心,很谨慎,不知不觉间竟是满头大汗。傀儡每行动半米,祁妊就会让傀儡停下。身后响起的斗法声也没有干扰到她,她明白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炎灵?火凤”“水灵?蛟龙”,林奕如手执两扇,每次挥动扇子就会有术法攻向来临的妖兽。数百个妖修在林奕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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