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着一段不成调的无词曲儿,槿玺举着一把长柄木刷,卖力地替“紫曜”刷鬃毛。
“格格,还是让小的来吧!”管马厩的小厮青茗,哭丧着脸,时不时地哀求槿玺将木刷还给他。
自打黑腾产下小马驹,原本窝在屋里鲜少出来走动的大格格,不知从哪儿得知了这个消息,突然就爱上了这匹小马驹,还经常跑来马厩看它,并为它取了个还算高雅的大名“紫曜”,随后,除了三不五时跑来探视它,还经常抢自己的活计,譬如替“紫曜”刷背洗澡,譬如给马槽加水添干草……总之,他青茗的压力无形间大了不少。万一格格在这里出点啥事可咋办!他只是个管马厩的小厮,承不住老爷的滔天怒火啊。
“我不是刷的挺好吗?你不用管我。赶紧做事去。”槿玺睥了他一眼,见青茗依旧嘟着嘴,虽不敢对她的话予以辩驳,却也不敢擅自离开,怕她出事吧?毕竟她现在才五岁。
轻叹了口气,索性停下手里的锻炼活,将木刷还给青茗,甩了甩略略酸麻的胳膊,忍不住嘀咕:没用的身体,才几分钟就吃不消了。
“格……格格……出……出事儿了……”遵槿玺吩咐在马厩外候着的末儿,慌慌张张地提着襦裙跑了进来。
“什么事?”见小丫鬟惊慌的神色不像是造假的,槿玺边问边在干净的水盆里洗净双手,接过青茗递给她的清爽布巾一一擦干。
末儿欲言又止地扫了眼一脸好奇的青茗,随即凑到槿玺耳边尽量压低嗓子汇报道:“珍姨娘的小少爷掉进了锦鲤池……”
小少爷是费扬古的庶子,是小妾夏幼珍所出。说是三岁,实则才二周岁零七个月,在槿玺眼里十足是个小奶娃儿。曾随着前来向便宜娘请安的夏氏一同到小楼坐过一次,也就那么一次,并没有什么好感恶感。她对不懂事的小屁孩素来没有任何想法。
可锦鲤池在和园内的迎玺小楼里。按理说她现下与末儿都在马厩,每逢初一十五就会去福塔寺祁愿的便宜娘一早就带着夏儿出府了,小楼里只有厨娘一人,他怎么会独自跑去锦鲤池玩耍?难道身边没有任何嬷嬷丫鬟作陪吗?
“格格,若是被老爷知道……”末儿跟在槿玺身后,疾步往迎玺小楼赶去。边走边忍不住猜测被老爷知道后的种种可能有的惩罚。当初格格执意不要其他丫鬟小厮入驻小楼,已经惹得老爷不悦了。如今出了这茬事,倘若追根究底……
“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还是我的不是?”槿玺冷笑一声。自己的地盘被人肆意入侵不说,出了事还来归咎自己的不是,真是好笑至极!“你别担心,错不在我处。阿玛问起,只要如实禀报就是了。”不就是大晌午的,带着丫鬟逛马厩嘛,虽然不怎么好听,可也不至于挨罚吧。
末儿听槿玺这么一说,焦急的心也冷静下来,是呀,就算小楼里没有其他丫鬟小厮守着,可也没让他们不加通报就进去呀。更何况出事的是个刚会跑跳的小少爷,若论起责任来,看管小少爷的嬷嬷丫鬟才该重罚。
还未到小楼院门,就听见一阵悲戚的嚎哭:“郎儿……我的儿呀……额娘的心肝儿……怎么就这么苦命哪……郎儿……”
死了?不会吧?!槿玺脚下的步伐顿了顿,心下一凛,旋即跨进院子,疾步迈入厅堂。
很好,除了她便宜爹娘之外,府邸的四房妾室姨娘均带着各自的丫鬟婆子闹哄哄地围在厅堂中央的空地上,几个想必是照看小少爷的仆从,正打着颤跪在门口不住地拿头磕地。而小少爷齐郞的生母夏氏,则止不住泪地哀嚎哭泣。
“找大夫了吗?”槿玺皱眉问道,同时伸手拉拨开围着的人群,“退后三步。”
一见是嫡出格格,妾室姨娘不得不乖乖退后。
“格格……他们说郎儿已经没救了……呜呜呜……”夏氏捂着嘴更咽地说道,一双眼哭得又肿又红。想是真的伤心透了。
“谁说的?大夫都没确诊过,就说没救了?谁这么大的本事?”槿玺皱皱眉。
“格格,不是婢妾瞎说,救上来就没气儿了。找大夫也没用啊!”沈丽秋侧头瞪了眼正扯她衣袖示意她少说几句的妾室陆氏,不以为然地解释。
槿玺闻言,抬起头狠狠扫了沈丽秋一眼:“不相干的人部滚回自己的院子去。”虽然心跳与呼吸皆停,却不表示没得救。一群没用又聒噪的女人!挤在这里净扯后腿。
转头吩咐厨娘:“准备沐浴的热水。再热一碗姜汤。”又朝末儿吩咐:“找一套厚实的棉大袍出来。越厚越好。速度快!等等,先给我找两个厚实些的软垫过来。”
同时蹲下身子,扯掉齐郞湿嗒嗒的加棉外套,将他翻上末儿取来的软垫,软垫枕在他腹部,故而头部自然下垂。槿玺掰开齐郞微张的小嘴,将他的舌头尽量往外扯,随后,又将他的双手拉高至头顶上方,呈阔胸姿势。自己则跪在齐郞身后方,双手平置他背上第七对肋骨处,大拇指靠近脊柱骨,慢慢用力向下后又向前推压,直至自己肩膀与齐郞肩膀齐平时,不再用力,而是慢慢放松回身。
忆着传统人工呼吸法的方式,每分钟至少需要推压十四下,可她人小,虽然锻炼了近三个月,体力上依然不如成年人,没做几下就气喘吁吁,可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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