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闲见状,立刻加快了捣药的速度,嘴上不忘关心道:“你受了伤就不要乱动,待会儿敷了药就会好些。”
千暖默默点头,歪着脑袋看他忙碌的样子。这时的她陷入了沉思,准确来说是陷入了回忆。
她喃喃道:“记得小时候,我爹教我识字,我总是不愿意,气得他几次想要打我,但他是个心肠软的人,哪里舍得打……”
她静静的讲,他静静的听。
“我喜欢舞刀弄剑,他便教我习武,一教就是十几年,他总是夸我天赋高,是个天生的习武者……记得15岁那年,他送了我一把宝剑,就是这把,可……”
她的手紧紧握住手中的残剑,没有再说话。
沈闲注意到了她手上的动作,也没有说话。
他蹲在她面前,轻柔的解开那歪歪扭扭的包扎,将草药均匀的涂抹在伤口上,然后又歪歪扭扭的将伤口包扎好。
“身上还有其他伤口吗?”
千暖轻轻的踢了他一脚,“扭过去!笨蛋!”
沈闲秒懂,哦了一声,乖乖转过身。
过了片刻后。
“好了,转过来吧。”
沈闲转过身,弯下腰将东西收拾好,挂在腰带上,然后坐在地上一声不吭,傻傻的看着她。
千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沈闲犹豫了片刻,还是大胆的说出了内心的想法:“那个,呃,我问一下,你?你还会和我一块往西北走吗?”
他说完就低下了头,静静等待着她的回答,好在这回答并没有让他等的太久。
“你觉得就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那些黑衣人吗?”
千暖的言外之意就是:我当然跟你一块往西北走。
她爹爹被人所害,她若一个人走,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下,她最需要的就是陪伴,这货二是二了点,却也是不二人选。
沈闲听到了他所期待的回答,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激动的说道:“也就是说,你愿意和我一块去!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这是我答应你的事,一定要做到。”
千暖是个信守承诺,说到必须要做到的人,这是她行走江湖的准则,也是她从于东风身上学会的品质之一。
二人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后,便再一次踏上了征程。
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穿着破烂的人,仔细一问,得知他们都是从梁国偷偷逃到宁国的难民,这都是残酷的战争让他们家破人亡,被迫逃离故土。
沈闲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盼望着战争赶紧结束,让百姓回归正常的生活。
三天后,南山村。
此时的千暖和沈闲头发凌乱,脸上脏兮兮,穿着的衣服也破烂不堪,这副模样与三天前他们遇到的难民并无差别。
走进村,一片荒芜,连点人气都没有,越往里走,越让人不寒而栗。村子里确实没有一个人,路边隐隐有着白骨,还有一些没有完腐化的尸体——有老人,有孩童,也有男人和女人……
沈闲谈不上害怕,倒是有些紧张,这几天也见过类似的场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能承受的起。
这一片原先是梁国占领宁国的土地,这群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后来宁国皇帝御驾亲征,收复了这里,只是这西北的仗还没打完,逃离的百姓自然不敢回来。
千暖见到眼前这番场景,有些想哭,这三天她憋了很大的气,只能无奈的化作一句:“我讨厌战争!”
沈闲附和道:“我也讨厌。”
“我还讨厌官府!”
千暖这样说,有原因——她县里的县太爷是个只认银子不认规矩办事的人,于东风就曾经被冤枉而进了大牢,无论再有理也无济于事,只好拿银子赎人出来。人在牢里被打的半死,回到家里躺了一个多月。
这件事,让千暖耿耿于怀,她打心眼里不喜欢官府。
沈闲:坏了,这官府都是我家开的,那她岂不是最恨我这种人?我人挺好的吧?
他本来还打算到地方后,告诉千暖他的真实身份,可她这句话直接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万一要是因为这个惹她生气,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改变她这种刻板印象。要让她明白,官就像人一样,有坏的自然也有好的,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姐,你为什么那么恨官府?”
千暖便给他讲老家那个混账县令,是如何欺压良民,压榨百姓。
沈闲听完后,气的牙痒痒:真是个混蛋!朝廷给你官给你权,是让你造福一方百姓,不是让你鱼肉乡里,危害一方。过些天见到父皇,我定让他给你判个流放三千里。
他们在这里过了夜,然后继续往西北走了七天,越往那边走条件越差,不过好在没有黑衣人追杀,除了天气有些恶劣,再没有别的危险。
终于在第八天的中午,他们到了目的地——凌城。
可是,这里并没有朝廷的大军。
沈闲呆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千暖问道:“你爹呢?”
他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
迎面走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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