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廖胜本是想要拦我,却被我一把推开,他不敢与我拉扯,只好跟在我身后一路小跑,终于跑到我的身前来挡住去路,“姑娘还是请回吧,天镜司的诏狱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进了的,姑娘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廖胜,平心而论,平日里你家大人待你不薄,如今你怎么……”我有些生气地甩了甩袖子,想要绕开廖胜,却又被他闪身拦住:
“姑娘如今身体还未痊愈,诏狱中又湿寒,姑娘还是快请回吧。廖胜虽然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在天镜司总还算是说得上话,不用姑娘交代也会护大人周的。”
玲儿在我身边轻轻扯了扯我的袖子,我不耐烦地一把甩开:“我程湘什么地方没去过,就算是诏狱我也进过几回,难道还会怕如何?今日若是不叫我见,我就日日坐在你们天镜司大门前,让你来来往往时都看着我坐在那儿,你若是心上过得去就莫要理会我!”
“程姑娘,姑奶奶,你这样是何必呢?”廖胜似乎已经对我没了主意,“大人交代过,你如今身子还没好,你若是当真如此你岂能耗得过天镜司?”
“你家大人可有与你交代过些什么?”我有些惊讶。
廖胜无奈地点了点头:“自然,只是大人也未与我交代详尽,只说若是姑娘来了叫我一定好好地给送回去,切不可出了差池。”
“那你可是已经见过了你家大人?”我急切地看着廖胜,“他是何时被人送进来的,如今境况如何?”
“虽说墙倒众人推,平日里大人倒是也从未与众人交恶,我又上下打点了一番,如今的处境相比入了诏狱的旁人自然是要好上不少的。要说大人进了诏狱的时候,约莫着是今日傍晚的时候,大人从宫中被陛下直接下令关了进来的。”
“陛下亲自下的命令?”
“对,”廖胜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今日下午大人进宫与陛下议事时原先还好端端的,没什么异常,只是陛下叫书房内服侍的人都离开,只留了陛下身边孙总管一人在殿外候着。据说是过了一会儿便听见里面有陛下责骂的声音,随后陛下便下令,大人与邸穆青父子狼狈为奸,私通敌国,按律法处置。原是应当关进监狱择日当斩的,但陛下似乎说是鉴于此事关乎定国与焉宿交战之事,特地将大人关进诏狱,改日陛下亲自审理。”
“陛下亲自审理……”我心中默默地将廖胜的话念了两遍,约摸着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些事情是邸恒叫你告诉我的?”
廖胜点了点头:“大人只说事情始末来不及与我说清楚,倒是孙总管与我细细讲了,大人便叫我将此事告于姑娘。”
我压低了声音:“可还有其他人知道此事?”
廖胜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应当是没有了。按说孙总管做事最为周密妥帖,既然是陛下与大人关门议事,他也断不该将此事转告于我,不知为何特意嚼舌根似的将此事告诉我。想来以孙总管的性子,应当是不会再告诉其他人了。”
我若有所色地点点头:“此事你也断不要再与其他人宣扬了,旁的人若是问起你只说不知道就是。”
“那是自然。”廖胜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前几日赵廷瑞大人便上书参了邸大人一本,口口声声说什么罪臣之子,捉拿归案一类的,此事定是他所为。陛下也真是的,怎么就这样容易听信了小人的谗言。”
我环顾四周瞧着没有人在,赶忙制止廖胜的口无遮拦:“你好歹也在大人身边呆了这么久,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里还不明白吗?”
“我就是气不过罢了。”廖胜有点泄气,“如若当真要治大人的罪便连我一同治罪吧,大人如此忠志之士都要无辜受冤,我再做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我瞧着廖胜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虽说大人也没指望凭他的脑子能想明白其中的缘故,但他的的确确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那今日我便回去了,若是大人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就是,我备好了送过来。”我见周围有人经过,故意放大了些声音说道,“大人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就算程姑娘不说廖胜也会的。”廖胜朝我坚定地点点头,“既然大人入狱,按着规矩这几日便会有人去邸府门前看守,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姑娘这几日便在府中呆着就是了。”
不允许任何人进出?此事倒是安排的周到。
我向廖胜微微颔首便转过身去同玲儿一起离开了。
一路上玲儿未向往日一般啰啰嗦嗦地说许多事情,颇有些小心翼翼地在我身旁搀扶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看了看玲儿,感觉有些好笑:“想说什么说就是了。”
玲儿支支吾吾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此次的事情姑娘不必太过伤心了,大人吉人天相,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姑娘若是不愿在邸府受那些人约束大可搬回三味堂中住一阵儿,等少爷出来了再回去。”
我伸手轻轻戳了戳玲儿的脑袋:“你就不必为我担心了。自己想一想,如今邸恒已经如赵廷瑞所愿入了狱里,他又怎么能放过我?既然已经有人给了我如此周的保护,我怎么能轻易搬出去?”
玲儿似懂非懂地看着我,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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