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鼻端萦绕的是一种奇怪的味道。我尝试动了动手臂,感觉身酸麻,没有一丝力气。周围只是一片黑暗,我环顾四周,什么都看不见。
我听到了轻微的滴水声,我应该尚在百崖山里,或许是哪个岩洞中。稍微清醒了一会儿我才感到身下一阵冰凉,伸手摸了摸我所躺的地方,像是个石台。
这个岩洞中并不能看到一点点亮光,我甚至无法判断现在距离我追入百崖山已经过了多久,不过看这迷药的分量大概已经不是几个时辰那么简单了,不知如今深州城如何了,师姐和三味堂的人还都安好吗?
我努力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听得黑暗中的“吱呀”一声,有一道光从远远的地方透进来,我被晃得眯住了双眼,一股饭香顺着光传到我身边,我才发觉自己已经饿了。
“起来了?不愧是三味堂堂主,身体不错。”是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他转身合上了门,周围恢复到一片黑暗。我感觉到饭香离我越来越近,最终他在我面前站定,划亮了火石。
我只感觉眼前一白,缓了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睛。
“赵伯?”我惊了一跳,赵伯是耿府的管家,邸恒对我说他畏罪自尽只不过是几个时辰前的事情,我感觉背后一凉,下意识想要往后闪开,却因为浑身无力趴在了石台上。
赵伯一笑,像以往看到我一般,依旧和蔼:“怕了?”
“你是死是活?”我问道。
“堂主也相信鬼神之说吗?”赵伯在我躺的石台前坐下,慈祥地看着我。
“你没死?”我皱着眉看向他,“你居然连天镜司都能骗得过。”
“这不是要感谢你们三味堂的奇药吗?”赵伯的眼神突然一变,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只要喝下,瞬时间呼吸心跳无,可只要过了三个时辰,”赵伯张开双手在我面前好好的转了一圈,“人就回来了。”
我冷笑了一声:“不知道赵伯从那里寻来这样的奇药,我三味堂可从没制过这样的东西。”
赵伯摇了摇头,沟壑纵横的脸与有些阴险的笑在昏暗的灯火中更不像个活人了,他定定地指向我:“只是你没做过。”
我一愣,赵伯却突然恢复了他以往慈祥的面孔,重新坐下:“吸了我的迷药能这么快醒过来,你也不是个普通的丫头。想跑吗?”
“有用吗?”我冷静地看向他,“这屋里四处都弥漫着迷药,我若是没有解药,想在这屋子里正常行走都有些困难。”
“有堂主的样子,临危不乱。”赵伯朝我竖竖大拇指,“不过我这儿也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你把你该做的事情做完,就可以走了。”
“赵伯若是想要赤星堇大可把绑票交到三味堂去,我师姐自会给你。”我借着灯火看了看石台前面的石桌上陈列的瓶瓶罐罐,“若是要我在此处给你培育,怕是赵伯得养我很多日子了,更何况这终日不见阳光的地方,何来培育之说。”
赵伯讳莫如深地笑了:“虽然老夫平日粗枝大叶的,但种个花我还是在行。种植不难,难在方法。”
“所以你要什么?”我有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要我再次教你吗?”
赵伯摇了摇头:“我人老了,学东西慢,不劳堂主费心,你只需把方法写出来便可。”
赵伯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放在我手边,我用力伸手够了够,将书拿到眼前来,这书虽然很旧了,但装订得依然结实,想必是被好好保存过。
我随手翻开一页,熟悉的密码呈现在眼前。
这书大概不是一个人写的,前前后后有四五种不同的笔迹,最后一部分的笔迹是我所熟悉的阿爹的笔迹,其上的文字并非汉字,也与焉宿的文字大相径庭,我抬眼看了看赵伯,终于明白了他要我做什么。
深州程家,世代从医,而研究赤星堇一事从祖上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开始,对赤星堇所有的研究尽数记录在这一本书上。在前些页上,不过是祖上用用普通的汉字记录了对赤星堇培育和提纯的实验过程,而到了中间部分文字突变,阿爹说这是曾祖父自创的密语。
阿爹说,赤星堇是良药,也是毒药,为了防止别有用心的人得到赤星堇的培育之法曾祖父特地创造这样的密语,只在程家每代单传。从我开始念书时起,阿爹便将这密语传授给了我,可这书我也是如今才第一次见。当年,阿爹说带到我及笄之年便将此书传到我手中,只是在我十三岁时,阿爹便受冤而死,百草堂查封,这书也在动乱中没了去向。
“为何会在你手里?”我只觉得眼中有股热流,我抬头瞪向赵伯。
“你无需知道。”赵伯笑的一如往常,我却只觉得阴险,“你只要让我能看懂这书便是了。”
我随手把书一甩:“你或许是找错了人,这书我只看得懂前半,至于后面那些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
赵伯的眼里冷了一瞬,嘴角却还是笑着:“堂主,你可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什么识不识的,”我在石台上躺平,“可这字我是真的不识,确是无能为力啊。”
赵伯站起身来,看着倒在石台上的我:“你若是不想配合,我也自有方法,只是你自己要考量好,是要配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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