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外天平山,渔火山庄。
微风吹过枝叶,透下一串斑驳的光影。
这是一株巨大的菩提树,树冠厚重且苍翠,叶片捕捉着清风的呼吸,给沉静的小院带来更加幽深的安宁,令人称奇的是这树冠阴影所覆盖的不是黑褐的沃土,而是满地金黄的菩提枯叶。
树荫下雪衣少年缓带轻裘,一只手托腮撑靠在矮几侧卧于满地金黄上,另一只手握着一本江湖话本默默阅览,似乎看到精彩之处,嘴角微扬挂起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少年似乎很懒,握着话本的手也不见怎么动作,任由书页被风吹动,吹过一页便当做是翻页了。
带着明媚笑意的女人端着盛有白玉汤盅的托盘轻轻走进少年的领域,行至少年身侧跪坐,手中的托盘安置在楠木矮几上,端起汤盅打开来,抬眸望向少年。
光影流转,四目相对,时间似乎都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然而下一瞬间,这唯美的意境被破坏的干干净净。
“少爷张嘴,要喝甜水喽,来,啊……啊呜”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抬起盛满的调羹。眉眼弯弯,脸上的笑容都更加明媚了几分。
江玉琅:“……”
心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虽然很想吐槽,不过江玉琅还是忍住了,并且庆幸这个世界没有小飞棍。
那明媚的笑容里满是腹黑的恶趣味。
江玉琅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盯着话本道:“青姨,我已经不是以前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了,自己可以的,放在那里吧。”
然而这苍白的话语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闻言的女人瞬间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摸样,变脸之快比之川蜀戏台上的老将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哎,少爷长大了,已经和青姨不亲近了,以前少爷都是‘啊’的最大声的,如今……”一边说着眼中的泪水也越蓄越满,丝毫不用怀疑,一缕清风便可将这摇摇欲坠的眼角大坝决堤。然而伸出手的调羹却是没有半分挪动,如同焊死在半空中。
情感饱满,台词抑扬顿挫,眼泪也绝对不是眼药水催出来的,总之,演技满分,绝不是流量小花可比的,看着无比真实……个鬼啊。
若是放着不管,八成能在这儿演半个时辰。
江玉琅内心腹诽,考虑是不是可以牺牲一下满足这女人的恶趣味。
假装无奈道:“好了好了,怕了你了。”
适当表现出面色微红,害羞张口在女人期待的目光中含住伸到面前的调羹。也不知这幅期待面孔是怎么瞬间转换上的。
女人期待地瞳孔都微微有些收缩。对,就是以这样的表情,含住。病好的少爷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傻的可爱了,必须重新找到新的乐趣。
不行,还是太羞耻了。
江玉琅咬住调羹转头一拉,把调羹从女人手里解放出来,动作有点猛,几滴圆润的汁水都甩到了空中。伸手从女人另一只手里抢过白玉汤盅,放到嘴边,携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口闷。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到两秒,转眼空掉的汤盅和调羹便一道被放进了来时的托盘里。
江玉琅轻出一口气。
嗯!舒服了。
然而女人却没有和江玉琅一样舒服,还没反应过来惊呼出声,就见汤盅已经摆在托盘里了,眼中期待的光彩点点灰败下来,身形都萧瑟颓败了几分。
这种感觉简单来说就是:xx都脱了,你就给老娘看这个。
总而言之,一瞬间索然无味。急需一支香烟平复心情,可惜这个世界并没有。
女人无言静默半晌,一言不发端起托盘,起身转身走向院落门口,只是步伐沉重而萧瑟。
走到院落门口忽又想起什么一般地停住回头,重新挂起比来时更加明媚笑脸道:“还有一件事,少爷要记住,以后要叫我青姐哦,人家还是正值风华的女孩子呢!”
江玉琅心说都已经是比双十年华乘二还要多一点的年纪的老女人了,还装什么小姑娘,不过这句心里话并没有说出来。
江玉琅很有逼数,知道这种时候已经不适合再进一步撩拨了。
回以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淡定脸,“嗯,当然,青姐自是风华正豆蔻。”
“哦吼吼,少爷真会说话,看来最近学了话本上很多好东西呢。”女人掩嘴得意轻笑,带着明显轻快了一些的步伐走出小院。
呼!终于走了,江玉琅长出了一口气。
扔下手中的江湖话本,仰躺在树荫下和满地金黄之上,双目微闭,静静听着耳边的风声,以及这棵菩提老树偶尔地低语:风又吹我的头发了,好冷,好冷。
这并不是江玉琅在幻听,而是真的树在低语。别误会,这当然不是什么仙侠鬼怪的世界。而是武道世界,只是武道层次可能高了那么一丢丢。
天地之间许多事物都可能诞生一丝灵性,尤其是一些灵植,吃过某些特定灵植的兽类。就像所谓的神剑有灵,自动择主什么的,都是灵性外散出模糊意识的体现。具体意识有多清晰就看这灵性的多少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准确认知灵性意识的能力的,江玉琅之所以能听到,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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