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差点把乌鸦惊掉了下来，一只脚没站稳就要往下掉，还好另一只脚脚趾发力稳稳勾住了树枝，才再度保持了平衡。

“你能听懂我说话？英俊的……人类？”乌鸦稳住身体有些茫然地呱呱叫着，似乎不太相信。

听懂是肯定能听懂的，只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有灵性的乌鸦，按照前世的说法，乌鸦算是最聪明的鸟类了，只是已经有灵性到能听懂人言交流就有些令江玉琅吃惊了，之前也不是没有尝试和会说话的菩提树交流过，但是菩提树的灵性只有单向的呓语感叹，没有和人交流的能力，而且这呓语也是偶尔才有那么一句，有时候突然的一句让江玉琅都感觉背后冷飕飕的。

“这不是很明显吗？红眼睛的乌鸦。”江玉琅抬头和乌鸦平静对望。

“嘎！有妖怪，吓死乌鸦了。”乌鸦声音变得尖锐，惊叫着飞起来，还撞折了菩提树一根细小的枝丫。

“呜呜，有鸟拔了我的头发，好疼，呜呜呜。”这是菩提树。

江玉琅：“……x2”

有灵性的生物这么沙雕的吗？

红眼乌鸦飞起来又找了一根更高的树枝落下，处于更远的距离让它安心不少。

看着树下俊美的人类，红眼乌鸦觉得它可能遇到了茶楼说书故事里面能化形的妖怪了，能听懂乌鸦说话，说不定还是同类。

“英俊的妖怪，你是什么类别的，能听懂乌鸦讲话，是乌鸦成精的前辈吗？”红眼乌鸦歪着头上上下下打量着江玉琅，从它的话里面可以判断它此时是想从江玉琅身上找出羽毛的痕迹以验证自己的猜想。

江玉琅无语但还是认真坚定道：“我是人类。不是什么妖怪，更不是什么乌鸦前辈。”

“嗯嗯，我懂，故事里都说化形的妖怪从来不说自己是妖和说出自己的本体的。”红眼乌鸦信誓旦旦，似乎已经认定了江玉琅是大妖化形，并且很有大几率是是自家的乌鸦前辈。

毕竟自己以前说话只有零星几只同类偶尔能回应几次，别的动物都听不懂，这个大妖能听懂乌鸦语，而且和自己一样聪明，一定是乌鸦。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对于自我攻略思想迪化的人……呃……可能还要加上禽来说也是如此。

江玉琅不想再和乌鸦纠结自己是不是乌鸦大妖这个问题，这红眼乌鸦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大妖前辈，你的巢穴还能容纳一只流浪的小乌鸦吗？”红眼乌鸦带着希冀含蓄地问。

江玉琅倒是没有犹豫，回答很直接：“能，包吃包住，没有工……”

红眼乌鸦没想到江玉琅答应的这么干脆，这跟它想的不太一样，一般大妖不都是注重领地的吗？心里打好的一大堆腹稿没有机会说出来，让乌鸦有些憋的慌。

“大妖前辈，你都不问为什么？”红眼乌鸦口气带着憋屈。

“大概知道为什么，不过你既然想说，那就说出来吧！”江玉琅不是很在意，重新把视线聚集到了手中的书上。

还能因为什么，世间有灵性的动物可不多，能无差别交流的更是没有，孤独，寂寞，不理解，就足以令禽发疯。

想想一只理性的乌鸦叽里呱啦在同类面前说了一大堆，同类歪歪头回以关爱智障的目光叫着：“嘎，今天的小苹果很美味。”

所以江玉琅只是默默听着红眼乌鸦的讲述，乌鸦也没有纠结江玉琅的敷衍，语气深沉娓娓道来：“很久以前，我还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小乌鸦，虽然我的眼睛颜色不合群，但是我的乌鸦父母并没有觉得我有什么不同，和其他兄弟姐妹一样把我养大，后来我在山上吃了一颗红红的小苹果，突然就知道了很多，但是我的鸦父鸦母不理解我，我的族群里也没有鸦理解我。”

说道此处红颜乌鸦停顿了一下，盯着江玉琅没有开口。

江玉琅似有所感，不过依旧没有抬头，淡淡道：“所以你就离群出走了？”

红眼乌鸦对于江玉琅的上道很是满意，语气也不再沉重，平缓了许多，“没有立刻离群出走，一直等到鸦父鸦母离开，兄弟姐妹也有了小乌鸦，才离开了长大的族群，独自出来闯荡。飞过山川，飞过旷野，我也曾待在一些乌鸦族群中停留，但是族群里的乌鸦换了一茬依旧等不到理解我的鸦，没有能让我停留的地方。看过一茬又一茬的麦子变得金黄，我学会了没指望收到回复的自言自语。不过每天的问候是值得的，这让我遇到了你，大妖前辈。”

“那你知道自己活了多少岁吗？”江玉琅同时暗想，一般野生乌鸦寿命都是十三年左右，不出意外，这只乌鸦比自己都要大。

“我也不知道。大多时候都是在路上，大概出来闯荡一半时间的时候，曾经回去老家一趟，那时候乌鸦群已经快解散了，我的小侄子也已经快要老死了。”

果然这只乌鸦的年龄比我还大。而且看体态大小比一般乌鸦略大，羽毛黝黑发亮，鸦喙和脚爪锐利，没有骨质堆积，充满健康和活力，完全没有暗沉凋零衰老之态。看样子还在发育期。

而且是一直自称小乌鸦，是直觉觉得自己还没有长大吗？

“系统，出来，能检测这只乌鸦的情况吗？”江玉琅在脑海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