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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导演说,为了让她“静心创作”、“隔绝干扰”,必须把她关在最偏远、条件最简陋的一栋房子里。

&ep;&ep;大门落了锁,除了送餐绝不打开,要想出门只能跳窗户,但是当地民居离地防潮,本来就建得高,她住的还是最高的。

&ep;&ep;而且,黄露明恐高,她不敢跳。

&ep;&ep;黄露明在火车上听狗汤圆讲过一个亲身经历的故事,说他有一回被制片方逼着写剧本,给他送到取景地,在那里租了一个200多平米的大别墅,门口派人站岗送饭,关了他整整一个月,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

&ep;&ep;他写的天昏地暗,经常感觉头顶有东西踩他。

&ep;&ep;等到他写完出来的时候,去当地医院查了查脑袋,大夫说没毛病。

&ep;&ep;最后改出终稿,他取行李临走的时候,出门转了转那个陌生的城市,跟对面街上的老乞丐聊了两句,才知道自己住了一个月的,是一个多少年卖不出去的鬼屋,曾经发生过连环命案,楼顶吊过人。

&ep;&ep;狗汤圆说完还憨憨笑了笑,“还好我脑瓜子厚实,不然就给那玩意踩爆了。”

&ep;&ep;黄露明听完,觉得有几分惊悚,就给当做素材记下来,也没来得及用上,转眼就给忘了。她还真没成想,自己有一天,也被“圈人”了。

&ep;&ep;她倒是不担心有鬼,只不过,连续好几天不能下楼、不能跟人说话、只许写字的痛苦,大概这世上只有苦逼如同高三学子可以一战。

&ep;&ep;但是她又掂量了一下,明显地感觉,自己比复读三年的高六学子似乎还要苦逼一点。

&ep;&ep;为了高考,起码能吃好喝好储备体能吧,可是她现在纯消耗,裤腰都直往下掉,手腕细地自己都不忍心看。

&ep;&ep;每天三餐给她送饭的是一个轻功了得的武术指导,每次放下就跑,片刻之间人影就不见了,来一趟连个响动都没有。顿顿清汤寡水,都是最差的饭菜。

&ep;&ep;要不是稿子不见了,黄露明真要以为每天给她送饭的,是哪一个临时工的男鬼。送得还算准时,但是灵感枯竭的黄露明根本吃不下,整天不出门反倒瘦了好几斤。

&ep;&ep;全是愁的。

&ep;&ep;而且之前写的都被打回来了,改改改,还能怎么改?

&ep;&ep;导演这个时候终于撕掉了慈祥和蔼的假面具,把剧组其他人非常熟悉的狰狞面孔显示给黄露明。对得起自己完美主义“魔鬼导演”的称号。

&ep;&ep;他的原话是:“只有最艰苦的条件!早写完早拉到,多住一天多烦恼!你看着办!”

&ep;&ep;黄露明无语凝噎。

&ep;&ep;编剧的地位低下,果真不是一个传说。这简直就是虐待式压榨脑力啊,本来黄露明以为阮小姐会帮她说话,没想到,她也觉得,文人的脑细胞和灵感都是无穷的,随便写一写就能过关,乐呵呵地跟导演保证没问题。

&ep;&ep;所以,世人普遍对写手有一种什么样可怕的误解?

&ep;&ep;各种题材信手拈来,像自来水一样拧开了就能哗哗放水?

&ep;&ep;可怕的一天两集的进度条,像一把铡刀悬挂在黄露明脑壳上,吃不好,睡不好,想剧情想得脑袋要爆炸,她开始像狗汤圆一样狂掉头发。

&ep;&ep;黄露明简直要写出神经病。这天晚上,实在忍受不了的她爬上唯一的窗台,手指扒窗,希望有个天神路过把她解救出去才好。

&ep;&ep;“我——想——回——家!想吃——红——烧——肉!”木窗里的黄露明发出绝望的呐喊。

&ep;&ep;然后一只带着香味的手就突然捂住了她的嘴。

&ep;&ep;陈桦凭空出现在了房间里,松开她以后用手指比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一边神神秘秘地拿出一个小瓦罐,他摇头感叹:“导演太狠了,栏杆上撒玻璃碴……差点中了招。”

&ep;&ep;黄露明瞪大了眼睛,用手背揉了揉,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ep;&ep;陈桦认识她这么久第一次看见这么脆弱的表情,还有点吃惊,“我知道你见到活人很激动,但是来的是小爷我没错,快点反应过来好吗?”

&ep;&ep;他眼珠一转,干脆放弃以为自己在做梦的黄露明,一挥手掀开了瓦罐的盖子。

&ep;&ep;黑色的砂锅里盛着黄橙橙、明亮亮的鸡汤,表层浮着一层热油,看起来还热乎着,浓郁的香味飘进黄露明的鼻腔。

&ep;&ep;“还好,还好,瓦罐和热油都保温。”他高高兴兴地,递筷子给她,“慢点吃,暂时不会有人来。”

&ep;&ep;黄露明木然地接过筷子和小碗,随意翻了翻,发现鸡汤底下包罗万象,埋着排骨、沙参、红枣、枸杞、鸡腿肉丝、小蘑菇。甚至到了最后,还冒出来两个小小的鹌鹑蛋……

&ep;&ep;“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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