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半小时后,桑梨洗完了澡。
&ep;&ep;换好衣服,她扶着墙从浴室出来,俯身看到右腿膝盖大片的皮都被蹭破了,流着血,火辣辣发疼。
&ep;&ep;她房间没有处理伤口的东西,只能去外面拿医药箱。
&ep;&ep;慢慢踱步到门口,桑梨打开房门,看到外头放着姜汤和感冒药,是管家准备的。
&ep;&ep;把这些放回房间,她挪步去往客厅。
&ep;&ep;管家说过客厅有医药箱,她不愿麻烦别人,自己去抽屉里翻看着,终于找到。
&ep;&ep;拿出里头的纱布和药水,她正要离开,后方的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ep;&ep;她回过头——
&ep;&ep;邝野进入视野。
&ep;&ep;男生从楼上下来,无温度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面色极黑。
&ep;&ep;他似乎是有事找她,径直朝她走来,开口嗓音如结了霜:
&ep;&ep;“回来了?”
&ep;&ep;按照往常,他在别墅都无视她的。
&ep;&ep;这话来得莫名其妙,她把手上的东西悄悄别到身后,唇瓣嗡动:“有事吗?”
&ep;&ep;“你说呢?”
&ep;&ep;什么意思这人……
&ep;&ep;今晚湛倩雪的话在脑海浮现,桑梨莫名心生抵触,不想和他再有交集,更累得没精力应付,低声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先回房了。”
&ep;&ep;她刚转身走,邝野把她一把拦住,临近怒火爆发的边缘:“心虚什么?看见我就跑?”
&ep;&ep;桑梨更懵了:“什么心虚?”
&ep;&ep;邝野垂眼对上她视线,薄唇吐出几字:
&ep;&ep;“我一而再再而三警告过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当我在和你开玩笑?”
&ep;&ep;“你到底在说什么?”
&ep;&ep;“早上我和朋友在聊今晚去飙车,你当时也在场,晚上我妈就把我摩托全锁了。”
&ep;&ep;邝野笑了:“看来你汇报工作很及时啊?我是不是还要夸夸你替我妈这么操心我?”
&ep;&ep;其他事情无所谓,但唯独摩托是他的底线。
&ep;&ep;邝野看向她,眼底笑意收拢:“你妈没告诉过你,住在别人家要掂量掂量自己?谁给你的胆子敢告密?”
&ep;&ep;桑梨怔住,至此终于反应过来——
&ep;&ep;“你怀疑是我和宋阿姨告的状?”
&ep;&ep;邝野没说话,桑梨没想到莫名一个锅扣下来,觉得可笑:
&ep;&ep;“是,我是听到你们说飙车的事情,可我压根懒得留意,今天也没和宋阿姨打电话,不信你可以去问,你凭什么没证据就不分青红皂白来指责我?”
&ep;&ep;桑梨一字一句,忍着颤音,吐字清晰:
&ep;&ep;“宋姨虽然让我监督你,但我从来没在她面前打过你的小报告,之前我提醒你,只是单纯不想让宋阿姨担心,你以为我高三很闲天天关注你?”
&ep;&ep;邝野紧蹙的眉间微动,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她继而道:
&ep;&ep;“你动不动说‘你妈有没有告诉你’,我妈告诉我,做人要有感恩之心,我现在吃在你家住在你家,宋阿姨悉心照顾我,我特别感恩,但即便如此,也不代表你可以随随便便冤枉我。”
&ep;&ep;回来路上被那样欺负,又淋了雨,桑梨早已身心俱疲,此刻又被冤枉,这段时间压抑已久的情绪在此刻忍不住彻底爆发:
&ep;&ep;“邝野,你以为你是世界中心?你想多了,要不是因为宋阿姨,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ep;&ep;桑梨一双满了水的杏眸直直看他,哽咽强调:
&ep;&ep;“还有,‘做人要有感恩之心’,这话我一直牢记在心——”
&ep;&ep;“因为这是我妈妈,生前,告诉我的。”
&ep;&ep;桑梨忍着猩红的眼,转身离开,徒留邝野的视线从她膝盖滑过,停在原地。
&ep;&ep;-
&ep;&ep;砰的一声。
&ep;&ep;桑梨关上房门。
&ep;&ep;走到床边,她卸了强撑的力气,整个人跌坐在床上,膝盖疼痛得愈发渗出血来。
&ep;&ep;她抬眸看着天花板,小口呼吸着,缓解眼底的涩意。
&ep;&ep;半晌,她揩了揩眼角,垂下视线去涂药。
&ep;&ep;打开药水,她用棉签蘸取着,涂在膝盖上。
&ep;&ep;常年跳舞,她经常受伤,身上也有许多后遗症,处理内伤外伤都是家常便饭。
&ep;&ep;包扎完,把东西放在桌上,慢慢端起姜汤。
&ep;&ep;辛辣的味觉咽下,翻搅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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