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着粘稠深红的黑血,更显怵目惊心。
&ep;&ep;陆骁捏着白布的手指泛着青白,动作却愈发轻柔舒缓,仿佛害怕碰碎了她:“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ep;&ep;他面色平静,嗓音低缓温和,云霏霏却感觉到那双抱着自己的手臂在轻微颤抖。
&ep;&ep;许久之后,云霏霏终于缓过来,陆骁下榻倒了杯水,一口一口喂着她。
&ep;&ep;“我们今晚就走。”
&ep;&ep;云霏霏看着他狭长昳丽的眼,嘴角浮起甜甜的笑:“好,殿下在哪,奴婢便在哪。”
&ep;&ep;也不问他要走去哪、能走去哪,那强撑着让人放宽心模样,着实让人打心里怜爱。
&ep;&ep;陆骁忽地俯首,贴在她唇瓣上安抚轻吻。
&ep;&ep;云霏霏僵在他怀中,一动都不敢动。
&ep;&ep;这不是陆骁第一次吻她,更加亲密的事也做过。
&ep;&ep;游走过每一寸肌肤,颠来倒去摆弄无数次,甚至从里到外都烙上只属于他的印记。
&ep;&ep;她却始终不敢逾矩。
&ep;&ep;吻浅尝辄止,陆骁很快就解开刚才带回来的包袱,为她换上崭新的衣裙,裹上厚实温暖的大氅,又细心地系了斗篷。
&ep;&ep;云霏霏骨相美,皮囊也媚,即便病弱成了这样,还是压不住她的艳色,帽兜到领口那一圈柔软的狐毛,衬得她小脸越发柔美精致。
&ep;&ep;她许久不曾穿得如此暖和,看着仍是一身粗布旧衣的陆骁,漂亮的美人眸慢慢瞪大:“这些都是哪来的?殿下呢?您没有吗?”
&ep;&ep;陆骁微微弯了一下眉眼,不答反问:“还冷吗?”
&ep;&ep;他本就眉目如画,笑起来更是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云霏霏原本乱跳的心扑腾得更厉害了:“不、不冷了。”
&ep;&ep;直到温热苦涩的汤药入喉,云霏霏才如梦初醒。
&ep;&ep;哪来的药?她被扔进碧霄宫的第一年就病了,看守太监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ep;&ep;云霏霏想起当初为何会被四皇子扔进这个地方,以及他曾对她说过的那些话,神色俱变。
&ep;&ep;难不成药和保暖衣物都是四皇子给的,他并不打算停止折磨她?
&ep;&ep;陆骁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凝视着她,慢慢地说:“老四反了。”
&ep;&ep;陆骁被废之后,太子之位就落到了三皇子身上。两个月前,三皇子溘然长逝,众人以为四皇子会坐上储君之位,病入膏盲的帝王却迟迟不下旨意另立太子。
&ep;&ep;直到昨日驾崩前才终于下了圣旨,立的却是五皇子。
&ep;&ep;朝野上下虽然震惊,却不意外。四皇子毕竟与陆骁一母同胞又自幼病弱,实在不是合适的储君人选。
&ep;&ep;然而四皇子为了这个皇位忍辱负重、筹谋多年,甚至不惜诬陷自己的亲生兄长私藏龙袍,如何甘心将这大好江山拱手相让?高皇后与高氏一族也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ep;&ep;寒风吹得门窗咣当作响,也吹得云霏霏的心儿乱颤,她害怕的捉住陆骁手臂,想说什么,体力却开始不支,转眼就倒在他怀中不醒人事。
&ep;&ep;她最近总是毫无预警的陷入昏迷。
&ep;&ep;“当啷!”
&ep;&ep;云霏霏醒来时依旧被陆骁抱在怀中。
&ep;&ep;火光照亮了整个夜空,向来肃穆静谧的皇宫满是匆忙纷沓的脚步声,兵器相撞的杀伐之声不绝于耳,哭喊声及惨叫声此起彼落。
&ep;&ep;雪不知何时停了,两人身边也多了一队甲胄分明的侍卫,逢人就砍,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ep;&ep;云霏霏脸色煞白:“殿下……”
&ep;&ep;“嘘……别看。”陆骁脚下步子没停,扣着她脑袋摁进自己怀里。
&ep;&ep;直到被抱上马车,云霏霏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已经离开碧霄宫。
&ep;&ep;一股不真实感油然而生,她想掀起帘子往外瞧一瞧,却被陆骁摁住手腕:“外边寒气重。”
&ep;&ep;马车开始行驶,云霏霏虚弱的依偎在陆骁怀中,望着他喉结旁那颗不明显的小痣,没来由地回忆起过往。
&ep;&ep;十四岁那年,她被送进宫中,最大的心愿便是平安出宫与家人团聚,东宫当差三年谨小慎微,直到得罪四皇子前,也不过是外院洒扫的婢子。
&ep;&ep;被扔进碧霄宫后,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不可能出宫,却忘了,有的人即便陷在绝境挣扎浮沉、狼狈不堪,依旧傲骨嶙嶙。
&ep;&ep;陆骁就是那样的人,哪怕太子之位被废,风光不再,他也依然是那个满朝文武齐声称赞,克己自持的谦谦君子,言出必行。
&ep;&ep;说能出宫,便不是在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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