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明哲,其他人也纷纷停笔,拿起桌上的宣纸,欣赏自己的作品,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似乎很满意。
看见其他人得意的笑容,武烈开始心慌,他们都是有名的才子文人,写诗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武烈不知明哲的文学深厚,万一明哲写出的诗晦涩难懂,抑或太过通俗,他岂不是成了全场的笑话?
想到这里,武烈有些后悔。他从一开始就不该答应明哲的交易,自己写诗,虽胜算渺茫,却也求个踏实,如今他心里七上八下,惶恐不安,生怕自己闹出笑话,在玉雪姑娘面前丢了脸面。
明哲看出了武烈的顾虑,自信满满地说:“武公子不必担忧!此诗既出,无与争锋。其他人只是看到了自己的作品,便得意洋洋,由此观之,他们不过是目光短浅之人。若是这首诗摆在他们眼前,他们只能自惭形秽。”
明哲的口气不小,居然敢说,此诗能让其他才子文人自惭形秽。估计在场来宾之中,也只有他一个人有这么大的口气。
明哲说话虽有些不切实际,但也给予了武烈信心。凡事都可以博一博,万一成功了,那他岂不是如愿以偿了?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也不差这临门一脚,不成功,便成仁,何以惧之?
时间也差不多了,玉雪姑娘看见台下的诸位宾客大部分都写完了,点头示意侍卫。
“诸位,时间已到,还请放下手中之笔,若有执笔之人,则取消此次比试资格,望诸位权衡利弊!”他一挥手,两边的侍卫冲入人群,不由分说,收走了桌上的笔墨,即便有人没写完,他们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诸位,按我家公子所言,此次比试的胜出者,便可向玉雪姑娘倾诉爱意,若玉雪姑娘也中意此人,则成就一段佳话。比试的评选,便由玉雪姑娘亲自操持,诸位之中,谁愿首出?”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寂然,大伙犹豫不决,谁都不敢率先垂范。
左右观望之下,他咬紧牙关,举起手,大喊:“我先来!”
他拿着自己的作品,走出人群,站在大伙面前,向大伙和玉雪姑娘行了个礼。
“诸位公子、玉雪姑娘,我身出汴京李氏,名健,因仰慕玉雪姑娘之舞姿,时常至怡红楼,久之心生爱慕之意。今日盛宴,小生不才,作诗一篇,欲表心意。”
这位李公子拿着自己的作品,徐徐念道:“似带如丝柳,团酥握雪花。帘卷玉钩斜,九衢尘欲暮,逐香车。”(选自唐代诗人温庭筠之作《南歌子·似带如丝柳》)
短短几句话,将爱意写尽。诗中的女子,纤腰如嫩柳般婀娜,玉手好似握着一团雪。当玉钩卷起车帘露出她的倩影,我便在她的车后紧跟不舍。随着车轮扬起的香尘,踏遍了京城大街,一直走进黄昏的暮色……
此诗虽只有几句话,但将场景描绘生动,使人如临其境,如感其身。不用说也知道,诗中的女子便是指玉雪姑娘,而跟在香车后的男子,自然就是这位李公子。
大伙看李健这副模样,一脸嫌弃,纷纷议论道:“就他,还想追求玉雪姑娘?简直是痴心妄想!他无非就是把自己和玉雪姑娘放在一起,描绘的场景也只是想象中的美好,现实中根本就没发生过。画面再生动,也只是想象,根本不切实际,要是我,就直接把他淘汰了!”
别人的看法如何,并不重要,关键要看玉雪怎么说。
玉雪斟酌许久,还是将心中想法告知李健:“李公子的诗,画面生动形象,词句精炼明了,蕴意平易近人。此诗虽好,却不是玉雪心中佳作,恐怕要让李公子失望了!”
玉雪这么说,便是否决了李公子的诗,也就意味着李健惨遭淘汰。他是第一个敢站出来的人,却也是第一个淘汰的人。这当头一棒,也给后面的人带来了不小压力。
“很可惜,李公子的诗未能符合玉雪姑娘的心中佳作。诸位,可还有人愿意一试?”
大伙彼此看了一眼,手里握了一把汗。李健的失败,让他们都不敢急着上场。
左右观望之下,他深吸一口气,举起手,大喊:“我来!”
他拿着自己的作品,穿过拥挤的人群,站在大伙身前,也和李健一样,向大伙和玉雪姑娘行了个礼。
“诸位公子、玉雪姑娘,我身出临安江氏,名逸。久闻玉雪姑娘之名,奈何两地甚远,未能相见,今应约赶来,只为见玉雪姑娘一面,不料玉雪姑娘一舞,让江某心动不已,江某不才,作诗一篇,斗胆向玉雪姑娘吐露心意。”
江逸拿着自己的作品,徐徐朗读:
“怅卧新春白袷衣,临安寥落意多违。
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
远路应悲春晼晚,残宵犹得梦依稀。
玉珰缄札何由达,万里云罗一雁飞。”(选自唐代诗人李商隐之作《春雨》,略有改动)
这首诗的意境悲凉,倾诉心中之情:新春时节,微雨朦胧,我身披白衫怅然地卧在床上;幽会之地已然冷落,令我万分感伤。隔着蒙蒙细雨凝视红楼更觉凄凉,只好顶着珠帘般的细雨,在依稀闪烁的灯光中黯然归来。凄楚的暮春,遥远的路途,哪里可以寄托我的悲凄伤感?只有在残宵梦中才能与你相见。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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