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哦……”苏如晦无所谓地挥挥手,“走了。”
&ep;&ep;“等等!”韩野叫住他。
&ep;&ep;苏如晦回头,十七岁的大男孩儿,穿着黑色缺骻袍,稚气去了不少,是个惹眼的男人了。他有着高挑颀长的个子,雪松一般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众生模糊,只有他鲜明生光。
&ep;&ep;韩野别过脸,因为他的光太刺眼。
&ep;&ep;韩野道:“你不用和苏如晦比,你不差。”
&ep;&ep;苏如晦歪嘴笑了笑,转身没入人流。隐进人群的下一刻,他的笑容立时消退。
&ep;&ep;他和苏如晦有一个非常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记忆。
&ep;&ep;苏如晦知道超一品傀儡的制作方法,他不知道。他并没有得到苏如晦的全部记忆,除了超一品傀儡密钥,苏如晦或许还隐瞒了别的什么东西。
&ep;&ep;如果他是傀儡,那么他既不是阿七,也不是江却邪。有人杀了阿七,用苏如晦的超一品傀儡顶替假扮成江却邪的阿七。那个人是谁?江却邪的身份有什么特别,为什么那个人一定要用这个身份安置他?
&ep;&ep;江却邪是江雪芽的幺弟,阿七在江府潜伏半年之久,那个时候江雪芽还没有被囚禁。而江雪芽是苏如晦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更是唯一一个苏如晦困在仙人洞时能够接触到的朋友。
&ep;&ep;答案在江雪芽那里,他必须找到江雪芽。
&ep;&ep;他回到傀儡马车,弯腰进入车厢。桑持玉端正坐在侧面,神情一如既往地平静寡淡,漆黑的眼眸仿佛一面寂寂深深的古镜。
&ep;&ep;苏如晦在他对面坐下,打了声响指,马车辚辚开动。
&ep;&ep;桑持玉凝望窗外,光影在他脸上变幻,车外人潮急速退后,恰似汹涌的时光。
&ep;&ep;有些人的悲伤是江河倾泻,天崩地裂,有些人是平静海面下的暗流,压抑克制。桑持玉恰恰是后者,他越悲伤,越沉默。暮色四合,世界被夕阳笼罩,所有人仿佛裹进了一层橘黄的蜂胶里。他无法克制地想起昔年仙人洞中,苏如晦伏在他耳边低声问:“桑持玉,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哭?”
&ep;&ep;会么?他问他自己。
&ep;&ep;“我刚得知个消息。”对面的男人忽然开口。
&ep;&ep;他静静扭过脸,望向傀儡苏如晦。
&ep;&ep;“我有个朋友,他爹没了,留下个年轻漂亮孤苦无依的小情人儿。”苏如晦抱着手臂,歪着头道,“你说我朋友替他爹照顾小情人儿一辈子,他爹在天之灵是不是特别欣慰?”
&ep;&ep;桑持玉的眉宇一寸寸绞紧。
&ep;&ep;苏如晦笑着道:“我觉得是。”
&ep;&ep;桑持玉拳头握紧,青筋突起。他冷冷道:“无耻之徒。”
&ep;&ep;苏如晦愣了,“我朋友要干的事儿,你骂我干嘛?”
&ep;&ep;桑持玉没搭理他,转身跃出了马车。犹如黑燕扑入风中,他的身影一闪就没了。苏如晦扑到帘外,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抓到。
&ep;&ep;“苏玉!”苏如晦急了,大声喊,“桑持玉!”
&ep;&ep;作者有话要说:
&ep;&ep;杨溯:我以为是替身文学。
&ep;&ep;苏如晦:没想到是小妈文学。
&ep;&ep;第35章不用管他叫娘
&ep;&ep;苏如晦找了半天,没找着人。眼看着要宵禁,只好自己回了家。空荡荡的小院,苏如晦的袜子衣裳还挂在晾衣杆上,夜风像鸽子钻进衣袖衣襟,襟袖蓬蓬鼓起,互相拍打扑剌剌作响。苏如晦站在天井下打开自己的通讯罗盘,罗盘上镂刻了桑持玉的符印,苏如晦抿抿唇,尝试联络桑持玉。罗盘的符光黯淡,没有闪亮,代表对方没有应答他的联络。
&ep;&ep;王八蛋。苏如晦暗暗想。
&ep;&ep;收起罗盘,正要跨入黑漆漆的正厅,忽然浑身泛起鸡皮疙瘩,警惕感从心头升起,直觉告诉他屋里有人。他顿住了脚步,正厅深处燃起一盏幽幽的油灯,金黄色的光油脂一样覆满厅堂,照亮那个端坐在紫檀木靠背椅上的人。
&ep;&ep;夏靖微微一笑,细微的胡须在唇上一抖。他道:“贤侄,路上贪玩,回来得很晚啊。”
&ep;&ep;此人深藏不露,莫非来者不善?苏如晦的右手悄悄按上后腰的火铳。
&ep;&ep;“行了,别想着怎么对付我了。”夏靖两手插袖,“我只是个下了值还没法儿回家搂着娇妻烤火,非得来你这儿冻得鼻水直流,确保某个人的话准确无误地传给你的可怜人罢了。”
&ep;&ep;“世叔说笑,”苏如晦给他看茶,“敢问是来传谁的话,传什么话?”
&ep;&ep;夏靖幽幽叹了一声,“这话儿来自你师姐,江雪芽。”
&ep;&ep;这话儿当真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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