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贺兰筠点点头,他前几位哥哥都是大虞朝皇帝器重的儿子,所以口吃体弱的他被送来做质子。
&ep;&ep;“真好,我也想有亲哥哥。”她身边从来不缺各种堂兄表哥,但没有一个能教她念书、在她玩累的时候背她回家的亲哥哥。
&ep;&ep;贺兰筠微笑,眼中带着三分苦涩,帝王家的兄弟亲情,能有多牢固?
&ep;&ep;两人漫无目的地闲谈,通常是京仪絮絮叨叨,贺兰筠只点头摇头,偶尔极缓慢地发出两三个音节。他会说话,只是说得很慢而已。
&ep;&ep;怀中的小狗突然跳下地,扑腾着往前跑去。“哎!”京仪小小地惊呼一声,上前去追。
&ep;&ep;她蹲在地上抱起小狗时,眼前出现一片黑金云纹的衣角,不是贺兰筠,他不会穿这样飒气的衣服。她额角一跳,察觉到此人是谁。
&ep;&ep;下一秒她果然被眼前这人抱入怀中,对上季明决的眼睛,她微微皱眉道:“放我下来。”
&ep;&ep;季明决在看到她和那个别国质子坐在一起时,心中升起猛烈的恐慌感,现下是她最脆弱的时候,她躲起来不见任何人,却愿意把自己的伤口展现给外人看!他这几天错过了什么!
&ep;&ep;他凤眸微压,幽远深沉的眸子阴冷对上坐在廊下的那人。贺兰筠此时一改在京仪面前的纯良无害,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
&ep;&ep;季明决看到他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幅度,心中气极,但此时不必与他计较,正要转身离去,左手虎口却被怀中人狠狠咬了一口,他吃痛,手上一送,京仪便愤怒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ep;&ep;她并没有搭理面色黑沉沉的季明决,只对他身后的福子骂道:“放肆!”
&ep;&ep;福子连忙一脸苦涩地跪下,她知道长公主去了辰殿,但殿下迟迟未归,又有季公子穷追不舍,她只能把人带过来了呀。
&ep;&ep;见她转身往着贺兰筠走去,季明决再也忍受不住,将人打横抱起死命禁锢在怀中,快步走出辰殿。京仪泄愤地咬上他的虎口,口鼻中渐渐有咸腥渗出,他却仍是不为所动。
&ep;&ep;和心中的狂怒比起来,手上的这点小伤算什么。他决不能容忍自己的小莬丝草身边,出现第二个刘信陵。
&ep;&ep;京仪不愿意做疯子,突然失掉了所有挣扎的力气,只平静道:“放开我。”
&ep;&ep;他察觉到怀中人不在挣扎,却对上她一双没有光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潋滟华光,“京仪……”心底没由来地升起些许恐慌,手上一送,将她放了下来。她会没事的,上辈子她不也熬过来了吗,上辈子她经历了这么多,仍然是大齐最不可一世的长公主……
&ep;&ep;深秋时节乍起寒风,长公主只默默裹紧了深绿披风。他看清披风下的人隐隐发抖,终究是伸手将她揽进怀中,“董贵妃很担心你,三殿下也在找姐姐……”
&ep;&ep;左肩处渐渐有冰凉水渍渗入,季明决轻抚她的长发,轻声安慰道:“好了,接下来交给我处理好不好?”
&ep;&ep;本来还伏在他肩头闷声抽泣的人却瞬间抬头,“你什么意思?”
&ep;&ep;“你知道我娘亲是被人害的,对不对?”红着眼睛的小姑娘退开一步,雪腮上还挂着泪,却一字一顿地冷声道。
&ep;&ep;早该知道她本就敏锐至此,季明决只道:“你太小了,让我替你打理。”同时伸手过来,想替她将脸上的泪擦干净。
&ep;&ep;“可是我娘亲已经小产了!她身子败了!”她手中紧紧攥着披风的一角,猛地嘶吼出来,连声音都带着微微颤抖。
&ep;&ep;季明决身上暴涨起怒气,眸色黑沉,“你怪我?”他若能救下她的娘亲,可是谁会怜悯他娘亲?
&ep;&ep;京仪为他眼中的怒气一骇,惊得后退两步,恢复了些许冷静理智道:“我……我没有怪你。”她只是,很难过而已,她只是以为季明决对她,终究和别人不一样而已。
&ep;&ep;夕阳中少女匆匆远去,身形消瘦单薄,季明决迎着胭脂色的晚霞,头痛地捏了捏眉心。又是不欢而散。
&ep;&ep;京仪回到钟粹宫中,寝殿中有外婆和婶婶们陪着娘亲,她也就不再去添乱,径直回了偏殿。
&ep;&ep;小几上随意放着一只信封,封皮上的字迹分外眼熟,她皱眉拆开,信中是一首诗,由几句前人古诗拼凑而成,不知所云。
&ep;&ep;她抿唇一览而尽,正要将纸张随意掷下,却发现其中似有蹊跷。几息时间后,“防备外人”几个字跃然纸上。
&ep;&ep;原来季明决早在一月前就提醒过她。
&ep;&ep;☆、第22章
&ep;&ep;今早起来,才发现今冬第一场雪已经扑扑簌簌地落下。京仪站在窗前,伸出手去,针尖大小的雪粒落在她白玉一般的手心,被衬得灰扑扑,不到一息时间就化作一小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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