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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黑红五重华服,裙边织金,下绘日月山水纹,头上戴着的金冠缀满宝石,流光溢彩熠熠生辉,细细的流苏隐在发丝中,行走间翩若惊鸿宛如游龙,步步生莲款款而来。

&ep;&ep;当年长公主一经出世,大喜过望的文熙帝便着人打造这幅金冠,如今十五年过去,帝国最受宠的公主终于迎来她的及笄礼。

&ep;&ep;董贵妃和皇后站在正殿之上,京仪不愿今日染上任何悲哀,一眼也不看盛装打扮的皇后,只注视着母妃温柔的双眼。

&ep;&ep;董贵妃今日精神极好,身着贵妃宫装,始终双眼含笑地看着她,眼睛一刻也不愿离开京仪。她全心全意呵护的女儿,在她臂弯中安睡,怀中撒娇的女儿,终于在今天长大成人,成为大齐最尊贵最美丽的长公主。

&ep;&ep;京仪走向正殿,在礼官的指导下,双膝叩拜在地,起身再叩拜,三叩拜。

&ep;&ep;行过叩拜礼,她起身,往母妃而去。终于在主位前站定,她轻声唤道:“娘亲!”声音里隐隐带了些颤抖。

&ep;&ep;董贵妃微笑上前扶住她,替她象征性地挽发,在发间插上珠钗,自此礼成。礼官在旁又次高唱:“礼成!皇上御旨,特封皇长女为明庭长公主!”

&ep;&ep;……

&ep;&ep;入夜,董贵妃将京仪牵引至钟粹宫正殿中,如同白日替她上妆一般,再亲自替她卸去满头珠翠钗环。按例,今夜公主当和生母一同入睡。

&ep;&ep;董贵妃操持一日,已是极为疲惫,但她此时仍精神奕奕。手中梳理着京仪的一头长发,她对着铜镜温柔笑道:“吾儿明庭,从今往后就长大了,是大姑娘了。”她已极快地改口。

&ep;&ep;京仪歪头,把脸贴在她的手背上,轻声道:“我只想永远留在母妃身边。”

&ep;&ep;董贵妃替她擦去脸上的脂粉,轻咳两声后才道:“明庭总要嫁出去的,怎么能永远留在我身边呢。”

&ep;&ep;她还没有习惯自己的封号,张张口正要说话,却被抬水进来的小宫女打断,她只好由母妃扶着,一点点步入香汤中。

&ep;&ep;香汤温热,京仪置身其间,仿佛又回到母胎中般安心舒适。董贵妃始终含笑,如同对待新生儿一般温柔小心,然而她的面容在水汽缭绕中稍显不真切。京仪攀着木桶边沿,腾地站起来,小小地喊了一声:“娘亲!”

&ep;&ep;宫中的孩子,只有在五岁前才能称呼生母为“娘亲”,五岁之后统称为“母妃”或“母后”。她已经有许久未曾在母妃面前以“娘亲”相称,乍出口,眼睛却被热气熏得微微泛出湿意。

&ep;&ep;娘亲实在太过苍白纤细,她害怕自己一个错眼,娘亲就会在烟雾缭绕中彻底离去。

&ep;&ep;董贵妃快速转身,用一方半人长的棉布将她的身子裹住,带点笑意地微嗔道:“当心着凉,怎么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ep;&ep;京仪不顾手上还湿漉漉,伸手缠住母妃的脖子,把头埋在母妃脖颈间掩饰自己的眼泪,良久才闷闷道:“儿臣舍不得您。”

&ep;&ep;宫女们已经眼明手快地替长公主擦干身子,将她扶到床上。

&ep;&ep;宫女们悄悄退下,床帐后只有母女两人。京仪依偎在母妃怀中,耳边能听到母妃虽微弱但沉稳的心跳声,她稍稍定心。

&ep;&ep;董贵妃侧卧,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女儿柔顺的长发,心中无限感慨。当初那个皱巴巴的小女孩,现已长成明媚娇憨的少女,大齐最受宠爱最天真纯洁的长公主。

&ep;&ep;床帐落下,京仪安静地听着董贵妃絮絮叨叨回忆自己从小到大的趣事糗事,回想起幼时的日子,明明好像一伸手就能捉住,却再也回不去了。

&ep;&ep;董贵妃讲到她八岁时跟着刘信陵爬树,从树上掉下来摔得膝盖出血,当时她吓得哇哇大哭,现在却连回忆都有些模糊了。

&ep;&ep;第一次进学回来,她就赌气不去了,被董贵妃呵斥一顿,她第二天含着泪去进学,倒把迂腐古板的老先生吓一跳。

&ep;&ep;京仪第一次来月事,自以为不洁,又羞又怕躲在碧纱橱里不肯出来。董贵妃便也在碧纱橱中歇下,哄着她说了半宿话,手把手教她用月事带,告诉她月事是女孩长大的象征,没有任何不干净。

&ep;&ep;年幼的京仪第一次犯病时,董贵妃只觉天塌地陷,愿折她阳寿换得女儿平安健康。然而京仪终究顺顺利利地长大了。

&ep;&ep;笑中有泪。

&ep;&ep;喉咙中突然泛起一股痛痒,董贵妃压抑下血腥气,将女儿爱怜地搂入怀中。她一生经历过太多的繁华落寞,早将俗世看透,自知命不久矣,再无康复的可能,唯一放不下的只有一双儿女,何况京仪还自小病弱……

&ep;&ep;那个能带给京仪一生福乐的人……

&ep;&ep;“明庭可喜欢你逢之表哥?”

&ep;&ep;京仪不明白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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