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菜浇浇水,跟儿孙欢笑欢笑呢。
&ep;&ep;说话间,祖孙三人一并进了屋里。丫头捧来温水,服侍着老太太净了手。
&ep;&ep;宋嘉言说,“老太太,上回咱们腌的咸鸡蛋,快腌好了吧?”
&ep;&ep;宋老太太笑,“哪里有这样快,这咸鸡蛋,起码要腌二十天,才有滋味,吃着香。”宋老太太应酬交际有障碍,但腌鸡蛋之类绝对是能手。
&ep;&ep;宋嘉言能得宋老太太的喜欢,便是曲意逢迎、投其所好之至。初时,宋嘉言也觉着宋老太太种种不靠谱,脑缺,刻薄……后来相处时间长了,宋嘉言也就明白,各人有各人的可爱之处。如宋老太太,儿子有这样的地位,她做为家中的老太太,也需要交际,宋老太太不想给儿子丢脸,又怕别人看不起,便偷偷学别家老太太的作派。偏她又无人家底蕴,结果,便学个四不像来。
&ep;&ep;好在是亲儿子,宋荣是孝子,总能迁就自己亲娘。又有宋嘉言慢慢长大,陪着宋老太太说当今,听宋老太太想当年。老太太青年守寡,一人拉扯出两个进士儿子,不是没有可敬之处。宋嘉言开始不着痕迹的改变老太太,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外祖母家也是街上卖油郎起家,运道好,赚来爵位。说到底,谁又比谁强呢。”
&ep;&ep;再有宋荣肯孝顺,翻出千百种花样来哄老太太,宋老太太也就渐渐的转变过来。
&ep;&ep;其实,就宋老太太本心而言,她也不喜欢过那种装腔作势的日子。不过,与小纪氏,到底环境出身的差别,宋老太太顶多是不理会小纪氏而已,也少了以往那拼命给儿子塞通房丫头纳小老婆的事儿。
&ep;&ep;宋荣道,“言儿,你可不知道,你祖母腌的咸鸡蛋可是一绝。以前在老家,满村子里,只要有人家腌咸鸡蛋,必定要请了你祖母去搭把手。”甭看宋荣如今高官厚禄得享,半点不避言先时贫困,还时不时拿些想当年的事儿来说,勿要教导儿孙知足惜福、懂事上进。
&ep;&ep;宋嘉言见宋老太太直乐,忙道,“可是真的?怪道我吃祖母腌的咸蛋,觉着比咱家厨子腌的都香呢。”
&ep;&ep;父女两个心有默契的哄老太太欢喜,宋老太太更加开怀,指着宋荣道,“听你爹爹说呢,不过是仔细些罢了。现在家里有银子了,你爹爹跟你二叔小时候,我养了鸡,鸡蛋舍不得吃,拿到集市上卖了,再买鸭蛋。鸭蛋便宜些,就是有些腥气,其实一样补身子。他们俩嫌腥,我就把鸭蛋腌成咸蛋,能去腥气,早上夹在粗梁饼里,还省了一顿菜呢。”
&ep;&ep;这话给宋嘉言提了醒儿,宋嘉言道,“祖母,上回咱们叫厨房做的玉米面的薄饼,又薄又脆还香的很。”
&ep;&ep;宋老太太笑,“现在家里做的搀了白面,烙的时候,锅上抹一层薄油,才那样香甜好吃。你爹爹他们小时候可没这样的条件,粗面杂粮吃饱就谢天谢地了。”
&ep;&ep;“娘这样一说,倒把我说的馋了。”宋荣道。
&ep;&ep;“我也想吃那玉米面的薄饼了。”
&ep;&ep;“可见真是亲生的父女,看这馋样。”这样说着,宋老太太吩咐丫头叫厨下烙些玉米面的薄饼来吃,又道,“刚刚大丫头说的拍黄瓜、拌西红柿,就摘我菜畦里的鲜菜来吃。”
&ep;&ep;宋嘉言加一句,“紫翘姐姐,再往菜畦里拔些小葱和曲曲菜,水灵灵的洗干净。叫厨下切些肉丁,一半精肉,一半肥肉,用黄豆酱炸了,炸些肉酱。切一盘羊腿肉,添两个小炒,一样素炒鲜菇,一样海米冬瓜,爹爹祖母喜欢吃。”
&ep;&ep;宋老太太乐呵呵地,“要不说女孩儿贴心呢,我有这丫头伴着,没个闷的时候。”其实同样是孙女,宋嘉言肯投宋老太太所好,再加上她性子疏阔,喜说笑,宋老太太便格外的喜欢她。宋嘉语忙于功课,再者,宋嘉语实在有些欣赏不来宋老太太的品味,想陪着宋老太太说话吧。宋嘉语擅长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老太太一样不懂。老太太引以为傲的艰苦岁月,宋嘉语即便听了,她也理解不了宋老太太那些感情。
&ep;&ep;人与人的感情,都是慢慢相处出来的。
&ep;&ep;主院里。
&ep;&ep;眼瞅着要用晚饭的时候了,小纪氏听宋嘉语说了宋荣并未见章明之事,心下便有些不快,唤绿云道,“去问问老爷,晚饭摆在哪儿?”
&ep;&ep;绿云着小丫头去问,不一时,绿云回禀,“老爷和大姑娘去了老太太院儿里,说叫太太带着二姑娘二爷一并用。”
&ep;&ep;小纪氏叹,“知道了。”定是那死丫头又缠着她爹爹过去的。话说小纪氏嫁过宋家,不是没点儿小算盘。不过,宋家人口简单,更兼宋荣是个再精明不过的人,便是小纪氏也不敢在宋荣眼皮子底下有什么小动作。只是,小纪氏对于宋嘉言宋嘉让的成长,亦无多少关心。
&ep;&ep;其实,这也正常。宋嘉让五岁上便给宋荣挪到前院儿去住,连老太太身边也不叫住了,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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