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华年避开她的目光没答,沈浮玉更觉神清气爽,上前就想拉江亦川一起入座。
&ep;&ep;结果手捏在他腕上,却没能把人拽动。
&ep;&ep;笑意一顿,她抬眼看他:“想一直站在这儿?”
&ep;&ep;江亦川没答,也没肯挪步。
&ep;&ep;华年见状,端酒揶揄:“沈大人的这个美人,该不是抢来的吧?”
&ep;&ep;沈浮玉脸色微沉,手上也更用力,想强将他拽去,但不知怎的,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大夫,下盘却是极稳,她虎口都红了也没能撼动他分毫。
&ep;&ep;心头火起,沈浮玉压低声音道:“你不要命无妨,你家人的命你也不想要了?”
&ep;&ep;权势滔天的女官,碾他比碾蚂蚁还容易。
&ep;&ep;江亦川垂眼,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甘愿,但念及家人,也只能松了身上的力道,颓唐地任她拉拽。
&ep;&ep;袖口扬起,在空中扬成凌乱的一团。即将没去旁边时,另一侧突然伸出了一只玉手,倏地地握住他的手腕。
&ep;&ep;江亦川几近麻木的瞳孔突然一缩。
&ep;&ep;天光大明,有人抬步踩上厚实的织锦地毯,绛色的官服衣摆微微一晃,清冽的松兰香气就跟着漫卷过来。
&ep;&ep;她含笑道:“我既已到,人就不劳沈大人照顾了。”
&ep;&ep;这熟悉的声音……
&ep;&ep;沈浮玉气得牙都痒痒,跺脚就喊:“宁朝阳,你又想同我抢?!”
&ep;&ep;江亦川蓦然回眸。
&ep;&ep;宁朝阳长身玉立,漂亮的桃花眼越过他直直看向后头的人,似笑非笑地道:“我同你抢?”
&ep;&ep;手上一用劲,她将他拽回身侧,眼神骤冷:“他本就是我的人。”
&ep;&ep;臂膀擦过她的肩,略带了些温热,江亦川喉结一动,悬吊着的心也跟着落回了原处。
&ep;&ep;他可耻地发现,自己竟然有些高兴。
&ep;&ep;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几十余同僚面前,她居然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这句话,没有遮掩,也没有顾忌,仿佛已经这么想了很久。
&ep;&ep;手捏在他手腕上不松,甚至还有些发烫。
&ep;&ep;眼睫颤了颤,江亦川站在她身后,温顺地没有再动。
&ep;&ep;原本还嚣张不已的沈浮玉,对上宁朝阳竟是被逼得后退了半步,她气愤又不甘地跺脚:“我带来的人,你一句话就归你了?”
&ep;&ep;“你带来的人,那你可知他姓甚名谁?”
&ep;&ep;微微一噎,沈浮玉懊恼地捏拳。
&ep;&ep;还真忘记问了。
&ep;&ep;华年看得失笑,趁机就起哄:“沈大人上啊,喜欢就抢,管他是谁的人呢,大不了被宁大人捆去死牢里挨鞭子,为美人赴死,也算死得其所啊。”
&ep;&ep;“你闭嘴!”沈浮玉扭头低喝,脸色涨红。
&ep;&ep;她倒不是怕宁朝阳,她只是,只是觉得这人正得宠,此事又是自己不占理,真闹大也没必要。
&ep;&ep;不过这事也不能全怪她,都这么久了,这个小大夫也没吭声,早说跟宁朝阳有关系,她肯定不来沾边,多晦气啊。
&ep;&ep;瞧着场面差不多了,做东的秦长舒终于吐掉瓜子壳上来打圆场:“方才沈大人说她来得迟,我就说后头还有人,这不,宁大人终于大驾光临了。那咱们都坐下吧,站这儿也不好看呐。”
&ep;&ep;有了台阶,沈浮玉扭头就去席间坐下了。
&ep;&ep;宁朝阳转眸轻声问身边的人:“想留还是想走?”
&ep;&ep;江亦川低头,这才发现她身上的官服还是先前那件,袍角沾了灰,眼底也有淡淡的倦色。
&ep;&ep;微微抿唇,他道:“留下歇会儿吧。”
&ep;&ep;“好。”她颔首引他入座。
&ep;&ep;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沈浮玉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ep;&ep;“宁朝阳。”她恼道,“你做什么?”
&ep;&ep;朝阳很是无辜地抬眼:“坐下吃东西啊。”
&ep;&ep;“没人拦着你吃东西。”拳头紧了紧,沈浮玉还是忍不住拍案而起,“但旁边这么多位置你不选,偏选我对面,还两人挨着坐!怎么不干脆抱怀里?”
&ep;&ep;“有道理。”宁朝阳作恍然大悟状,然后就朝江亦川拍了拍自己的腿。
&ep;&ep;江亦川无奈地看着她:“都累成这样了还想折腾?”
&ep;&ep;朝阳挑眉:“你怎么知道我累了?”
&ep;&ep;“我是大夫。”
&ep;&ep;“哦。”她失望地托腮,“我还以为是你格外在意才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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