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先前还幸灾乐祸的几个官员沉默了下来,有的悄无声息地离开,有的甚至转过头开始与叶渐青一起跟黄厚成说理。
&ep;&ep;板子持续落下,一下比一下重,宁朝阳咬牙全受完,扶着秦长舒的手差点没站起来。
&ep;&ep;“快再来两个人搀扶。”秦长舒喊着。
&ep;&ep;“无妨。”她闷声道,“我还挺得住。”
&ep;&ep;方叔康都服了:“你逞什么强?赶紧让人抬了回府去歇着。”
&ep;&ep;“我尚书省的人是有风骨的。”宁朝阳慢慢站直身子,重新整理了自己的冠带和官服,眼里一片坚毅,“可以受罚,但绝不可以被抬出宫门。”
&ep;&ep;是有这么个说法,在清流之中尤其盛行。但那是一般的刑罚,她这可是二十脊杖。
&ep;&ep;方叔康觉得这位宁大人是真犟啊,但她背脊挺得也是真直,像战场上高举的旗杆,叫人忍不住仰望。
&ep;&ep;她所走之处,文武百官避让,先前奚落她的几个后生甚至与她抱拳行了一礼。听见她问话,头一次没有回避,大大方方地全答了。
&ep;&ep;叶渐青看着她的背影轻轻摇头:“横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ep;&ep;命都不要的人,也该她扶摇直上。
&ep;&ep;第187章铺路
&ep;&ep;宁朝阳此举在朝中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ep;&ep;虽然是她有错在先,但那样的小错朝中犯的人不少,敢于领罚的却只有她一个。
&ep;&ep;众人议论纷纷,有说她失宠的,也有说淮乐殿下是在借机敲打她的。
&ep;&ep;但淮乐殿下接着就赏了宁朝阳一大堆东西,并着重用了她举荐的宋蕊,这些传言便也就不攻自破了。
&ep;&ep;华年过府,神色复杂地看着她道:“为了寄一封信,你居然宁愿挨板子?”
&ep;&ep;大盛律法这人是熟读了的,她怎么可能会不小心犯错,一定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ep;&ep;宁朝阳趴在软榻上吸着凉气笑:“我只是觉得日子平淡无趣,偶尔犯一犯错也挺好。”
&ep;&ep;“少来。”华年直摆手,“你说实话吧,你就是害了相思。”
&ep;&ep;“没有。”宁朝阳道,“我是个什么人你也清楚,一时兴起的多,长长久久的少。”
&ep;&ep;再说,她这一顿打也不是白挨的,先前还心思不定的各位大人,眼下这不就突然老实起来了么。
&ep;&ep;“我这叫舍小为大。”她义正言辞地道。
&ep;&ep;华年懒得再说,看望过她之后就走了。
&ep;&ep;宁朝阳趴在榻上,突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有人一边拈酸吃醋一边给她剥衣上药。
&ep;&ep;当时他定然不知道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已经写在了脸上,慌张又故作冷静,别扭又假装不在意,轻颤的睫毛和抿起的嘴角单薄又好看。
&ep;&ep;说来可恶,为了多看一会儿,她甚至不想将沈晏明赶出去。
&ep;&ep;低低地笑了一声,朝阳拢衣拿过文卷,开始看萧大将军的相关案情。
&ep;&ep;淮乐殿下说,不管起因如何,萧将军后来所做的事的确是不能为皇家所容的,他死得不冤,也没有翻案的必要。
&ep;&ep;宁朝阳信了,但殿下自己却又翻出了当年离间镇远军与皇室的几个人,一一处以了极刑。
&ep;&ep;看着刑场上面无表情从头看到尾的淮乐殿下,朝阳觉得不管她放没放下吧,想替像萧北望一样的武将安排好一条妥当的后路,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ep;&ep;于是她重新拟定了武将的惩罚制度、封赏规制以及卸甲安排。
&ep;&ep;洋洋洒洒的字,一写就是一大卷。
&ep;&ep;写完先交到尚书省,兵部几个老臣看了直摇头:“不妥,封赏太厚,远胜于文臣,岂非离间朝中文武?”
&ep;&ep;“那些将军可不一定会这般轻易地交回兵权,宁大人未免想当然了。”
&ep;&ep;几盆冷水泼下来,宁朝阳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写错了。
&ep;&ep;但卷宗送到淮乐殿下手里,殿下看了良久,眼眶慢慢地就红了。
&ep;&ep;“要是早有这个东西。”她道,“我与他的结局,也许就不一样了。”
&ep;&ep;让萧北望回京就交兵权,再封爵位,赐重赏,他们二人就有机会当面谈谈,说一说那漠北郡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说一说彼此的打算,最后的决定。
&ep;&ep;指尖颤了颤,淮乐将文卷捏紧。
&ep;&ep;其实早在胡山翻案的时候她就猜到了自己与萧北望之间可能有误会,只是没有证据。
&ep;&ep;她特意去祭拜他,看着那墓碑上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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