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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宁朝阳靠在门边漠然地看着马车远去,感觉黑暗从自己身后一点点地侵蚀了过来。

&ep;&ep;“许叔照顾好自己。”她道,“我先去凤翎阁住上一段时日。”

&ep;&ep;别院无人,她自是不能再住,正好接了一桩新差事,住去阁里忙上一段时间也说得过去。

&ep;&ep;“大人……唉。”许管家无奈,只能垂头应下。

&ep;&ep;宁朝阳收拾好了东西,便拂袖出门。

&ep;&ep;她不生气,也不遗憾,两个人观念不合,那就是有缘无分,这世上好看的男人很多,也不是非就那一个不可。

&ep;&ep;只要她别太挑剔,很快就能找到新人住进东院,到时候她还是能另府别居,还是能破了宁肃远的联姻诡计。

&ep;&ep;一切都尚在计划之中,些许偏差并不影响大局。

&ep;&ep;没关系的。

&ep;&ep;车夫从后头赶着车上来,小心翼翼地与她道:“这儿离凤翎阁远了些,您上车来吧?”

&ep;&ep;宁朝阳扭头微笑:“还没有城北那巷子走过来的路远,哪里就累死我了呢。”

&ep;&ep;“难免多耽误功夫呐。”

&ep;&ep;耽误功夫?

&ep;&ep;她笑意更扭曲:“我在他身上耽误了多少功夫,也没见我有一丁点的在意。”

&ep;&ep;这还叫没在意?

&ep;&ep;车夫愕然地看着她。

&ep;&ep;宁朝阳满脸都是心平气和,步伐轻快,嘴角甚至还往上扬着。

&ep;&ep;然而没走多远,她踩空了一块石板,脚脖子轻轻一扭。

&ep;&ep;这个角度和力道,扭得其实不太严重,放平时她甩一甩就能继续走了。

&ep;&ep;但眼下,仿佛是突然触碰到什么机关一般,宁朝阳脸色倏地一变,整个人跟着就蹲了下去。

&ep;&ep;“大人?”车夫慌忙下来搀扶。

&ep;&ep;宁朝阳挡开他,盯着那破石板恶狠狠地道:“那么多人你不崴,偏就能崴了我,凭什么?”

&ep;&ep;“……”人家只是一块石板。

&ep;&ep;车夫想劝两句,可大人看起来真是生了好大的气?????,横眉就连串怒斥:“别人都是这么走过去的,有权有势的那些人,走三四步七八步的也有,我就只想走一步,犯了什么错了?”

&ep;&ep;“用真心走?真心能当饭吃吗?”

&ep;&ep;“最讨厌崴着脚,你偏就来崴我!”

&ep;&ep;“有本事走了就别回来!”

&ep;&ep;前头听着都还挺正常的,但这最后一句?

&ep;&ep;车夫纳闷地看着地上纹丝不动的石板,后知后觉地问:“大人这是指桑骂槐?”

&ep;&ep;“胡说!”宁朝阳拂袖起身,“我们这些高雅的文人,一般都管这个叫托物言志!”

&ep;&ep;车夫:“……”

&ep;&ep;天色已经晚了,她气愤地走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坐上了马车。

&ep;&ep;车厢摇晃,没合拢的抽屉哐啷作响。

&ep;&ep;宁朝阳瞥了一眼,烦躁地要挥手关上,却正好瞥见个粗糙的、与她别的药膏格格不入的瓶子。那瓶子用三层绢布裹着,带着一股熟悉的药香。

&ep;&ep;-不知道是什么毒,你先吃下保一保命。

&ep;&ep;-恩怨两清?

&ep;&ep;-这回不用。

&ep;&ep;天真好骗的小大夫,担心人的方式就是把最宝贝的药都给她。

&ep;&ep;她接住了,但好像又没接住。

&ep;&ep;气闷地吐出一口气,宁朝阳问:“安排人去跟着他了吗?”

&ep;&ep;“大人放心。”车夫拍着胸脯道,“老奴一早想到了这点,特意派人一路护送江大夫,确保他们今日能找到客栈入住。”

&ep;&ep;眼皮半垂,她嗯了一声,又有些不满地道:“我说的又未必是江大夫,荣王府那边也需要人手。”

&ep;&ep;“大人这又是何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儿。”

&ep;&ep;“我就是不高兴。”宁朝阳皱眉道,“凭什么他能那么骂我,我还得惦记他。”

&ep;&ep;“大人呐,这石板崴了脚,您确实可以问一句凭什么。”车夫笑着扬鞭,“可男女之情这复杂的东西,向来比那石板还不讲理,哪有凭什么,只看您愿不愿意。”

&ep;&ep;“人家今儿不是说了么,不愿意。”她又恼了起来,“那我也不愿意!”

&ep;&ep;素日里威风八面的宁大人,也就这时候才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嘴里嘀嘀咕咕的,脚下烦躁地踢着自己的袍子。

&ep;&ep;车夫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笑着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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