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明媚的姑娘倚在华车上,指尖葱白,神色慵懒。清瘦的大夫站在雨雾里,墨发松散,背脊孤直。
&ep;&ep;一滴雨水顺着他的发梢落了下去。
&ep;&ep;宁朝阳睨着他的表情,好笑地道:“怕什么,这不是没掳么,不但没掳,看见你有事还巴巴地过来帮忙。”
&ep;&ep;顿了顿,又道:“雨下得大了,先上车吧。”
&ep;&ep;江亦川想拒绝,但人家救了他,他还没道谢。
&ep;&ep;沉默片刻,他踩上了车辕。
&ep;&ep;身上狼狈,墨发也濡湿,他尽量坐得离她远些。然而这人却毫不在意,还朝他勾手:“过来。”
&ep;&ep;竹帘隔开了外头的天地,此间唯他和她。
&ep;&ep;他有些顾忌,面前这人却是径直伸手,勾住他的后颈往里一带。
&ep;&ep;失衡下跌,他当即扑在了她身上。
&ep;&ep;白色的袍子倾覆下去,像三月间落了一场纷纷扬扬的雪,温热的气息融合到一处时,他嗅见了她身上的松兰香气。
&ep;&ep;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自己的梦境。
&ep;&ep;乌发雪肤的少女仰头望他,肌肤湿漉,唇瓣嫣红,皓腕朝他搭上来,温热的鼻息轻轻拂在他滚动的喉结上。
&ep;&ep;“……”
&ep;&ep;江亦川登时就想将她推开。
&ep;&ep;“别动。”宁朝阳取了干巾拢上他脑袋,顺势按住他的后颈,“好歹是个当大夫的人,不知道湿发要擦干?”
&ep;&ep;脸整个被长巾盖住,他闷声道:“我自己可以。”
&ep;&ep;“江大夫真厉害。”她戏谑地夸,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这么厉害,怎么跟人打架还会伤着?”
&ep;&ep;“他们人多。”
&ep;&ep;“我也只一个人。”
&ep;&ep;那是你官大。
&ep;&ep;他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ep;&ep;她轻哼一声,慢条斯理地擦着他的头发:“我原是气得走了的。”
&ep;&ep;他微怔,袖袍里的手无意识地捏了捏。
&ep;&ep;“本来么,天下之大,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必上赶着过来看你脸色。”五指微拢,她狠狠揉了揉他的脑袋。
&ep;&ep;旋即,又放轻了力道:“但冷静下来想了想,我觉得你的话好像不对劲。”
&ep;&ep;“江大夫,你只说你不需要我,却好像没说你不喜欢我?”
&ep;&ep;背脊微微一僵,他想后退。
&ep;&ep;这人不耐地按住他的肩:“再躲我可真用掳的了。”
&ep;&ep;她好气又好笑:“别人看见我都是巴不得凑上来,你倒是好,生怕我凑上来。我到底是哪儿叫你不满了?”
&ep;&ep;面前的这人一如既往地沉默。
&ep;&ep;宁朝阳气得想收回手。
&ep;&ep;濡湿的发丝之中,凉得泛白的嘴唇突然动了动。
&ep;&ep;“没有。”他低声开口。
&ep;&ep;朝阳一愣,接着挑眉:“没有什么?”
&ep;&ep;没有回避,还是没有喜欢——
&ep;&ep;“没有不满。”
&ep;&ep;干巾往后滑落,她一怔,就见他自额前湿漉的碎发间看向她,肌肤白皙,嘴角青紫,一双眼似美玉出水,如琉璃挂珠。
&ep;&ep;第5章谁要同你恩怨两清
&ep;&ep;宁朝阳见过很多美人,在巍峨宫墙之下亦或是花楼楚馆之中,佩玉簪金彩衣飘飘,什么模样的都有。
&ep;&ep;但她还是被江亦川晃得心神一动。
&ep;&ep;这个人很奇怪,看着模样孤傲倔强清冷如月,低眸的一瞬却又比谁都脆弱,眸光似薄薄的琉璃,一眼看去摇摇欲碎,狼狈不堪。
&ep;&ep;他哑声说着:“你救我予我,我岂还能有不满。”
&ep;&ep;话似认命却有不甘,收拢的手不知扯痛了哪里,睫毛一颤,单薄的身子跟着微微前弓。
&ep;&ep;光从身后落进来,照透他雪白的衣衫,人也透似朝露,顷刻就要化去一般。
&ep;&ep;朝阳下意识地就按住了他的手臂。
&ep;&ep;江亦川闷哼一声。
&ep;&ep;“还伤着哪儿了?”她松开手低头。
&ep;&ep;“没。”他收拢衣袖,疏离地退去旁侧。
&ep;&ep;宁朝阳不悦极了:“你这还叫没有不满?”
&ep;&ep;江亦川孤身坐直,垂眸轻道:“人贵自知,一个籍籍无名的大夫,如何高攀得起有权有势的女官。”
&ep;&ep;“……”
&ep;&ep;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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