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年前,李氏一统中原,开创了新的中原王朝大盛朝,都城定名为大兴城,寓意中原将由此兴盛,大兴城所管辖的州县统称为京兆府,所以民间习惯把大兴城叫做京城。
京城由一条河分界,分内外城,也叫做南北城。
北边叫内城,达官贵人多居住于此,白天有东、西两市的繁荣商业,夜晚有放歌纵酒的风月场所。林家住在南边的外城,是京城的平民区,没有内城那么富贵,市井小民的生活区更接地气一些。
古街,旧巷,酒家,小贩。
林缺儿时的记忆,大多和这里有关,坐在街边的茶摊上,他喝着苦涩的茶水,老毛病又犯了,开始忍不住观察每一个人。
眼前卖茶的老人,胡子花白,泡茶手艺娴熟,对路过的孩子特别有爱,会白送一口水喝,可惜孩童不喜欢茶水,老人就会流露出一丝失落,他大概是个孤寡老人。
对面是一家平民的首饰店,一对青年男女驻足挑选,女子眉目清秀,男人在亲密的帮她戴上发簪,这是在谈恋爱。在大盛王朝里,民风开放,男女交往并不避讳,民间有很多歌颂男女大胆求爱的歌谣。
茶摊的隔壁,是一位中年妇女在卖鞋子,摊位上摆出了七八种不同颜色的绣鞋,林缺注意到那妇人的手并不粗糙,说明鞋子不是由她做出来的。
“少爷,你看女孩子的绣鞋做什么?”静儿忍不住问了。
林缺当然不能暴露爱好,尴尬道:“想给你买一双。”
“我?我前些日子刚买过了,你看,漂亮吗。”少女坐在小凳子上,调皮的伸出双脚,碧绿的绣鞋就像她的青春年纪。
“很合适,你自己选的吗?”
“嗯。”
静儿是林家的丫鬟,但她过的并不差。林缺昨晚问过他爹了,咱家这么穷,怎么能养得起丫鬟。
林恒说起了静儿的来历,麟王叛乱那一年,也是林家落魄的那年,一场大战,把中原打得破烂,京城周围出现了很多战乱孤儿,林恒带着年幼的儿子搬到了如今的破旧院子,有一天早上,林恒开门看到了一个小女孩跪在门口,面黄肌瘦,饿的说话都没力气,她当场磕头求收留。
林恒本没有能力接济一个孤儿,那女孩已经饿得昏过去,林恒心软了,收留了那小女孩,她便是静儿,一个战乱之后的孤儿,林恒有意是要收为养女,小女孩很倔强,只求做一个丫鬟,说要为奴为婢来报答救命之恩。
从此林缺身边就多了一个人,既是玩伴,也能照顾他的憨傻,两人算是一起长大的。
林缺失踪之后,家里只剩下静儿一个孩子了,曾经两人份的日常开销,变成了她一个人的,衣裳、鞋子、胭脂、首饰,她该有的都有,那些年,寻子无望的林恒,把静儿当做了唯一的寄托。
所以静儿并不是世俗眼中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奴仆,而是林家的一员。
阳光照在少女娇俏的脸上,她白白的小手拄着腮,本想问林缺,为什么在观察街上的每一个人,话没开口,她突然看到了什么,微微皱起细眉,伸出手拉住林缺。
“少爷,我们回家吧,你该喝药了。”
“再等一会,我还想晒一会太阳。”
正说着,身后走来一胖一瘦两人,一起坐在茶摊上,边喝茶边看向白白嫩嫩的静儿,眼神很无礼,像是要把人吃到嘴里一样。
“听说林家那傻儿子找回来了。”
“好事啊,他丢的这几年,街上都没乐子了,现在回来,又能看那傻子当街尿裤子。”
“那傻小子的爹,还打算给他找个媳妇呢。”
“找媳妇?他会洞房吗,成亲时候,要不要我来教他?”
“哈哈哈。”
两个无赖一人一句,当着林缺面嘲笑他。
静儿低着头,听得难受,小声委屈道:“少爷,他们是有意羞辱你脸面,咱回去吧。”
林缺摆摆手,“没事,我不要脸。”
就这?
上辈子混了十几年贴吧的键盘侠,什么亲妈毁灭者没见过,你这点攻击力,搁这刮痧呢?
林缺无所谓的态度,让静儿一脸错愕,她小声说道:“你不记得那俩人了?”
“谁呀。”
“孙老大和张三啊。”
林缺很快想起来了,这两人是这条街有名的市井无赖,胖子叫孙老大,瘦一点的叫张三,两人偷鸡摸狗,欺软怕硬,因为林缺以前是傻子,没少被这俩人各种戏谑和欺负。
孙老大说了好一会,发现林缺像没听见一样,以为这小子还是傻子一个,拿起一杯茶,走到林缺面前,手一歪,茶水直接撒在林缺衣服上了。
“你干什么!”静儿站了起来。
“哎呀,静儿也在呀,真是越来越水嫩了,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还说不是故意的!等我家老爷回来,我会告诉他。”
“还拿那窝窝囊囊的林恒吓唬我,他就是一个巡城小卒,一个月的俸禄,还不如我在赌坊一晚上赢得多呢,我会怕他?”
孙老大还要继续耍威风,突然啪的一声,手中的茶杯碎裂,一支飞刀停在了他手心上,发嗡嗡的振动,再向前一丁点,就会穿透他的皮肉,他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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