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安乐坊,石板路上蒙了水雾,行人走的很慢。
坐在茶摊上的孙老大,手中搓着铜板,双眼不老实的盯着路过的女子,有些女子发现了他的眼神,避之不及的绕了路。
白天刁难别人找乐子,晚上不是去赌坊就是偷鸡摸狗,这便是市井无赖的日常。
等了许久,一道翠绿身影走过,孙老大挑眉一笑,终于等来了,他起身跟上了,这一年来,林家的丫鬟静儿出落得水灵灵又娇滴滴,巴掌大的小脸蛋生得白里透红,像是树上刚结出的樱桃,可把安乐坊的几个市井流氓馋得心痒痒,尾随了多少次,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动手动脚占点便宜,吓唬几次,说不定能人霸占了。但那丫头像只小猫一样,走着走着,突然就不见了,一次都没跟住。
今天孙老大是一定要得手的,吩咐了几个兄弟前后盯着,你林缺在茶摊上羞辱我一次,我迟早得找补回来。
娇小的背影,穿着崭新的罗裙,孙老大忍不住咧开嘴笑着,哪有丫鬟打扮得像自家女儿,林家对丫鬟可真舍得。
跟了一段路,孙老大发现今天静儿走的很慢,一个转身进了巷子里,他嘿嘿一笑,那巷子里已经有兄弟在守着了,他大步走进去,果然看到了静儿。
“这不是静儿吗,是迷路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呀。”
“你想干什么。”静儿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哟,居然不怕我,还以为那位大理寺少卿在关照你们?我今天已经从捕快那里听说了,大理寺杨少卿被革职了,你们没靠山了。”孙老大是安乐坊的流氓头子,经常和巡街捕快打交道,消息灵通。
他搓了搓脏兮兮的手,“别怕,我今天只是摸摸你的……”
话没说完,一只脚已经踹在了孙老大的脸上,踹得他眼斜嘴歪,一颗牙齿顺嘴崩了出来。
咚的一声,人飞了出去,随后黄德冲过去暴揍,巷子里传来孙老大的惨叫。
“黄大哥,收着点吧。”
有静儿提醒,黄德才收手,被打趴下的孙老大,四下看了一眼,发现提前守在巷子里的手下,个个鼻青脸肿的蹲在墙角,都被黄德揍了。
他抬头吼道:“你打人,我要报官。”
“报官?是你调戏我家人,我们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出手,你去报官,官府会听谁的?”
林缺站在了巷子口,得意的笑着。
孙老大才明白过来,“你……你小子算计我。”
黄德一巴掌抽过去,“不服?”
“服……”
花魁案结束,杨星儿自身难保,林缺知道这条大腿是抱不到了,安乐坊的混混天天盯着静儿,也会欺负他体弱无力,刚好黄哥出来了,收拾几个无赖很容易,为了以后日子的安宁,要先把这几个碍眼的解决了。
黄德揪着孙老大的耳朵,“看到我这拳头了吗,你这德行的,我一拳能打死两个,以后在安乐坊,看到我们兄弟俩,立刻绕道走,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打一次少一颗牙。”
“知……知道了。”孙老大捂着脸,不敢多说话了。
黄德又打了一巴掌,“还有,以后在安乐坊不准调戏良家。”
林缺笑着说道:“对,调戏良家这活儿,我黄哥垄断了。”
他看打得差不多了,把孙老大一伙人赶走了。林缺发现静儿全程都没什么表情,既没有惊吓,也没有赶走无赖之后的喜悦,好像这件事和她无关一样。
他说道:“静儿,咱说好了你骗他进来,让他以为得手了,刚刚你的表情太平常了,没有情绪,表演这种事,以后我得教教你。”
静儿撇了他一眼,“我从来都不怕他,有什么好演的。”
“你不怕他?”
“对呀。”
“为什么呀?”
“我……”
静儿犹豫了一会,看向了一旁的墙,当着两人的面,抬起小拳头砸了下去,墙面顿时撞出一个拳头大的坑,然后她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眉眼弯弯的笑了一下。
林缺和黄德原地石化。
“你……你会武?”
“老爷教我的。”
“什么时候的事。”
“你失踪的那一年开始,老爷怕我一个人被欺负,开始教我拳脚,但他叮嘱我,不能让外人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不准用,免得出手没有轻重,打伤了人要赔钱的。”
静儿一直在回避孙老大那些无赖,是不想惹麻烦,面对普通人,她这身本事可轻松自保。
得知真相,两兄弟沉默了,身子娇小的静儿,哪需要他们保护,静儿却很懂事,弯腰感谢:“谢谢少爷和黄大哥,帮我摆脱了麻烦,以后那孙老大不会来骚扰我了。”
“以后……你注意保护好我们俩。”
巷子里,三人一起笑了。
随后一起去了钱庄,要把杨星儿送的一百两银票,换成银子和铜钱,钱全都交给静儿,她在林家是管钱的。
林恒月奉一两银子,养着林家三人,一百两对林家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可惜林缺现在有病在身,这笔银子并不够花。
趁着静儿去取钱,黄德把林缺叫到了一旁,四下看了看,低声说道:“我知道现在家里困难,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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