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宴,死了一个舞娘。
死人的地点,是裴玉临的别院。
当春秋司赶到的时候,所有人像准备好了一样,四位公子在门前等候,身后是管家带着下人,以及昨晚宴会上的乐师和舞者。
除了林缺和公主,一起来的还有冬葵。进了院子,管家便关上了大门,把公主带到了裴玉临面前,他拱手施礼,“见过公主殿下。”
“死人的案子,要归大理寺来管,为什么派人来找我。”
“公主有所不知,昨夜我们四人大醉,今日醒来已经是午时,发现舞娘小双姑娘死了,我们几人也慌张,死人是大事,此处别院是我裴某的私人宅院,专门用来待客,如果事情传出去,我的一众朋友便不敢再来了。”
公主蹙眉道:“你的话,好像没说清楚。”
裴玉临说道:“人死了,要查到真相,才能还裴某清白,否则谣言四起,我有口难辩,可大理寺真的能查清楚吗,我怕大理寺见到我们,会畏手畏脚,草草结案,并不能给裴某一个真相。”
公子宴的主角,是四姓公子,在京城世家中地位最高的四位公子哥,大理寺哪敢大动干戈。外人不懂,公主自然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裴玉临派人找上了春秋司。
听起来像是大义凛然,可在公主眼里,这分明是借口。
春秋司除了忠于皇室,与任何势力都不是朋友关系,甚至随时会揭他们的短,裴玉临自己的宴会上死了人,不去尽快低调处理,竟然高调的请春秋司来查清楚,亲手把自己的黑料送给春秋司?
“死者在哪。”
“就在正堂里。”
管家推开了正堂的门,门口赫然吊死了一个女子,脸色铁青,五官扭曲,还伸出了半截舌头。
骇人的死状,一众下人惊慌后退,公主难以适应,“你们……为什么不把尸体放下来!”
“公主息怒,这是死人的第一现场,我们若是乱动了,怕到时候说不清楚啊,所以只能原封不动的关上门,等着你们来亲自检查。”
“放下来!”
几个下人把尸体抬到了地上。
女子穿着清凉的舞娘衣裳,身子纤细,看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因为是吊死的,五官的模样已经变了样,但能看得出姑娘眉目清秀,并没有浓重的风尘气。
公主观察了一会,只觉得一阵恶寒,他们为什么会放任姑娘吊在这里一整日?
林缺看出公主无法适应,主动说道:“公主,我来问话吧。”
“此事有蹊跷,要谨慎。”
林缺点点头,回头问道:“裴公子,请把昨夜至今发生的事,简述一下吧。”
“昨天我邀请三位好友相聚于此,又从摘星楼那里,请来了三位舞姬和几位乐师,酒过三巡,我们闭门议事,事情聊完了,我又请来了这位小双姑娘,为我们单独跳舞,因为我们几个都喜欢她的轻快动人,不似那些庸脂俗粉。”
“然后呢。”
“后来,我们喝醉了,睡在了正堂里,小双姑娘也在屋内,她是否离开过,我们不清楚,等今日再醒来,就看到她吊死在屋内。”
“你们睡在厅堂里,下人们不来伺候吗。”
管家立刻上前道:“公子闭门议事,是不准打扰的,屋内还有一名舞姬相陪,下人们怎敢随意开门。”
这意思是,一个舞娘陪四位公子寻欢作乐,下人打开门,说不定就看到了不该看的,所以不让进。
林缺作势要对尸体检查,看看舞娘是否和四人发生了什么,裴玉临笑了笑,“林兄所想,裴某明白,昨夜单独留下小双姑娘,也的确有此意,我是很欣赏她那干干净净的美,想共度良宵,但昨夜我们四人聊的正酣,来了酒兴,一起喝得大醉,没有顾得上小双姑娘。”
说完,他指向了屋内的桌上,的确摆了很多酒壶,和几道下酒菜,四人的身上都残留了酒气,头发和衣裳也略显凌乱,像是刚刚醒酒的样子。
而昨晚唯一出入送酒菜的人,只有院子的管家,他送过几次酒之后,便没再进来,四公子和小双也没有再出去,以及昨晚所有在院子里的人,此时都站在了这里。
“所有与此有关的人,一个都没有离开院子,包括我们四人,一定知无不言,配合春秋司的调查。”
“你准备的很充分啊。”
案发现场,原封不动的保留,所有有嫌疑的人,也全都留在了原地,裴玉临把捕快要做的事,都给准备好了。
看似很合理,可又充满了不合理,谁遇到了死人的事,不是慌手慌脚?总会有些疏漏。裴玉临自己也是嫌疑人,却像是有备而来。
林缺蹲下身,粗略看了看尸体,脖子勒痕很深,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是上吊勒死的,可一个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悬梁自尽?还非要选在四个公子哥的宴会上。
这个逻辑就很奇怪。
他问向裴玉临,昨晚你们寻欢作乐,有发现小双有寻短见的征兆吗。
“没有,昨晚我们四人都很喜欢她,还愿意每人赏她百两银子,她当时开心的不得了,我在这间院子的宴会,名为公子宴,在京城里是有那么一点名声,每次都会请来琴师舞姬,我都会大方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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