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家的大门被敲响。
一位断臂的中年男人进了院子,和林恒叙旧了几句,拿出了一张按了手印的借据,“林大哥,你欠的二百了银子,是时候还了吧,我兜不住了,老板在催我了,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已经宽限了这么多年,别让我为难。”
一旁的林缺听完,手里的饭碗掉了。
天降外债,林家的早晨陷入了沉默。
林恒被家人围住,几双眼睛盯着他,他躲闪不开,只能拍大腿叹气,指向了林缺,“还不是为了你。”
“我?”
“为了给你找个媳妇啊。”
“爹你别胡说啊,我才刚回家不到一个月,你给我找什么媳妇?”
林缺茫然的看向静儿,静儿也在皱眉,她是家里管钱的,对欠债的事却全然不知,她气得瞪起眼睛,“老爷,你说清楚,为什么欠这么多钱!”
一家之主被问的哑口无言,林恒憋了好一会,苦着脸说道:“这事真不怪我。”
事情要从林缺失踪之前说起。
林家落魄之后,林恒担心自己将来年老体衰,无力顾及儿子,也不忍心绑着静儿去伺候林缺一辈子,婚嫁终究是刻在骨子里的,不到走投无路,没有父母会放弃。
林恒想给儿子找个媳妇,但林缺的憨傻治不好,那婚事便与感情无关了,只能是花钱买来的交易,即便如此,也未必有人家会愿意,于是在林缺年纪不大的时候,林恒便四处打听寻找,早早为婚事做准备。
后来,南城一户姓田的穷人家答应了,田家是外来人,投奔亲戚暂居于此,想落户京城,只能让女儿嫁给一个京城人,但家里欠了债,普通人家不会答应,于是答应了林恒的要求,不过田家嫌弃林缺傻,会拖累女儿,开口要了二百两银子,可谓趁火打劫。
林恒被其他人家嫌弃拒绝太多次,不想放弃难得的机会,便咬牙答应了,拿出他自己存的五十两银子,又和人借了一百五十两,两家签了婚书字据,婚事便提前定下了。
当时两家孩子都是十二岁,还不到婚嫁年纪,约定成年之后完成婚事。
第二年,林缺被拐走了,一丢就是五年,寻子无望林恒便去找了田家,希望把婚事退了,把银子还给他,但田家说婚书约定孩子成年之后完婚,如今尚未到时候,万一林缺寻了回来,婚事依旧会履行。
之后反复扯皮,钱始终没退给林恒,一直到如今林缺被找回来,林恒再次找上了田家,这次没有理由拒绝了,要么把钱退了,要么就把两个孩子婚事办了,现在林缺不傻了,不会拖累你家女儿。
可田家态度更加无礼,不认婚书了,直接把林恒轰了出来,打听了邻里才得知,田家闺女如今出落得娇俏,攀上了内城的某个公子哥,有靠山了,不怕林恒一个巡街小卒。
屋漏偏逢连夜雨,如今债主也找上了门,林恒欠债的事瞒不住了。
事情说完,院子里的气氛有点僵,林恒丢了老脸,在孩子们面前有些窝囊,静儿气呼呼的转过身,不愿意说话,林缺夹在中间,两边都不敢得罪。
好在有一个黄德,他主动劝道:“林叔是好心,他不是故意把事情办砸了,是田家不讲理,静儿你得体谅。”
林缺立刻跟着附和,“对,这事不怪爹,我爹也是怕拖累静儿。”
做丫鬟的静儿,反而成了家里最有地位的,她撅起小嘴,“可现在欠了二百两银子的外债,把宅子卖了都还不起,咱家里四口人怎么生活。”
林缺拍了拍胸脯,表示有钱,他把黄德从牢里听来的事说了一遍,顾不上那钱来路正不正了,解决麻烦要紧。
林恒说道:“你们俩说的那地方,已经没了……听雨巷的销赃院子,昨天就被官府查封了,院子主人已经跑了。”
“没了?”
两兄弟心情比死还难受,因为林恒的话,证实了的确有那个地方,能取到钱,可两兄弟找错了巷子,慢了一步,与那笔钱无缘了。
静儿委屈道:“少爷破了案子,好不容易得了一百两的赏钱,还没捂热乎呢,现在又要填补进去,还差一百两怎么办。”
林缺知道静儿是持家的,对这事很生气,把她劝回了屋里,回到院子和父亲商量。
“爹,我不怪你,咱先想办法解决了债。”
林恒心有惭愧,“是爹窝囊,拿田家没办法。”
“债主那里可以商量吗。”
“今早敲门的那位,是离开金吾卫的老战友高贺,在放债的财主手底下干活,给了我面子才借了那么多银子,他宽限我这么多年,如今他老板得知了此事,要他必须追回这笔钱,连本带利二百两,他也没办法替我兜着了,估计就在这几日吧。”
事情坏就坏在田家不退钱,林缺决定去要钱。
京城很大,外城更大,田家在外城的最西边,穿过半个外城,才能找到那处的院子。
住在这里的田家母女俩,在这一片名声很差,田母是出了名的狗仗人势,以前和林恒定了婚约,逢人便说未来亲家是十二卫的武官,等女儿长大了就嫁过去,以此耍威风,没少欺负邻里,如今女儿攀上了公子哥,时常有车马出入,威风更大了,嫌弃邻居家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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