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兴义连着瞥了好几眼儿子,假装咳嗽了两声,凑近面无表情的沈大郎,神秘兮兮问道:“儿子,你跟你小媳妇做什么生意呢?她爹给了我九百多文。”
沈大郎瞥向他爹,冷冷道:“我没认这门亲事。”
沈兴义干笑两声,“嗨”一声,声音震天响:“我瞅着你对她挺好,明儿还要等她一起去干什么,还有什么不认的?”
“我不会等她。”沈大郎冷冷应了一句,扒拉了几下,将空碗放在桌子上,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他会等她上山?给自己找麻烦吗?
明儿天一亮他就上山,扎在山里打一天猎。
打定主意的沈大郎第二天被雨声吵醒后,点了油灯抓了本书坐在桌前看。
沈兴义绑好牛车后推开门就嚷嚷:“外头下大雨了,爹送你去县里。”
沈大郎听着外头的雨声,拧了眉头,瞥了眼他爹,道:“吃了早饭再去。”
沈兴义嘀咕着:“往日不都是去镇上吃吗,怎么今儿又要老子做早饭了。”
他中气十足的嘀咕声被沈大郎听了个一清二楚。
沈大郎拨了灯芯,就着亮光背着手里的文章,
沈大郎记性好,文章读一两遍就能记住。他爹做饭的速度更快,在他背第三篇时,一碗剩饭粥就放在他面前了。
吃完早饭,沈兴义边穿蓑衣边催沈大郎。
沈大郎抓着书侧过身子坐着,应道:“等我把这本书背下来再去。”
瞅着他手里厚厚的一本书,又想到他今儿一直拖着不去县里,沈兴义脑中灵光一闪,整个猛地扑到桌子上,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你不会……”
沈大郎抓着书的手指发紧,抬了眼皮盯着他爹,就见他爹大喊:“你不会跟先生吵架了吧?”
他手一松,嫌弃地瞅了他爹一眼,应道:“怎么会。”
“怎么不会?以前你一下雨就巴不得大半夜去县里找先生教导你,可你今儿一会儿要吃早饭一会要背书,这不明摆着不想去县里读书?”
说着,沈兴义跳到地上,胳膊在半空挥舞地呼呼作响:“哎哟儿子啊,你爹我等这一天可等得太久了!咱不读书,你回来继承我卖肉的大业!”
一想到往后他儿子守肉摊子,他可以去县城喝花酒,沈兴义高兴得嗓门越来越大:“咱不读书一年少说能攒二十两银子,过几年就给你把陈家丫头娶回来。”
说到这儿,沈兴义高兴地弯腰凑到沈大郎跟前,双手握拳挨在一起,两只大拇指对着上下动了动,笑得一脸意味深长:“到时候你再生几个儿子……
啊?哈哈!”
沈大郎:“……”
沈兴义哥俩好地拍拍沈大郎的肩膀:“还是要子承父业呀!”
书被“啪”一下合上,沈大郎站起身,对他爹道:“走吧。”
沈兴义的笑容戛然而止。
……
陈小桑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
想到昨天发生的事儿,她“骨碌”着爬起来,匆匆把外衣穿上就跑到外头。
到堂屋,她瞅见十几个人忙活不停时愣住了。
靠她近的大娘拧了一把她留有口水印的小脸,笑呵呵道:“小桑养得真好看。”
旁边几个媳妇纷纷扭头看过来,在她脸上摸来摸去。
“哟,睡觉流口水了吧?瞅瞅这印子。”
陈小桑一路往前挤,直到抱住她娘的腿才安心。
“小丫头害羞了。”
“哈哈,脸皮真薄。”
四周的人哄笑着,弄得小桑疑惑不已。
李氏搂住小桑,笑着对众人道:“小丫头从小被拘在家里,怕生,你们别见怪。”
“瞧嫂子你说的,小桑长得招人疼得很,我们哪儿舍得跟她见怪呀。”不知是谁应了一句,其它人纷纷附和,一个个都用稀奇的目光瞅着陈小桑。
陈小桑可算了解唐僧进盘丝洞的感觉了,又往李氏身边缩了下,偷偷问李氏:“娘,你们在做什么呀?”
李氏指指满屋子的粮食,应道:“你爹一早就去各家说了,让他们有多的麦子就卖给咱家,这些都是她们送过来的。”
麦子是要交夏税的,瞅瞅日子也差不多要到买粮食的时候了。陈老汉昨晚跟李氏商量,用粮铺收价跟村里人买,买的省钱了,村里人也不用跑一趟镇上。
陈小桑瞅着她两个嫂子都在用一个上大下小的木器量粮食,舀一下差不多是一升。
瞅着四周放满的箩筐,陈小桑觉得不行:“这样量好慢呀。”
屋子里的女人就哈哈大笑:“我们都是这么交税粮的,不这么量还得怎么量?”
陈小桑指着升子道:“用秤呀,秤一升有多重,再秤一箩筐,去掉箩筐的重量就知道有多少升粮食了嘛。”
“那哪儿算得清楚,还是升子简单。”一个婆子不以为然地应道。
村里人一辈子在地里刨食,哪儿会算数呀。就是拿粮食去镇上粮铺卖,也是提前用升子量好,心里有谱了,等粮铺称了一对,没出入就卖了。
陈小桑拍拍自己的胸口,“我帮你们算呀,我算得可好了。”
屋子里众人听得“哈哈”大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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