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章此番做派,显然是打了霍霆及霍家的脸面,这不依不饶的架势,险恶用心可见一斑。
“霍公子遇到铁板了!”
周围不少头脑灵活之人,一眼就看出方才还对霍霆百般殷勤的戴县令,此刻反而偏帮陈章,自是对其身份地位有些了然。
“那位道长……不是一般人物啊!”
有炼气境的儒生,略微感知到洞幽子那浩渺无边的气息,霎时变了脸色。
“霍家如今渐渐凋敝,朝中无人,遇上此等人物,也只能伏低做小了,这才是明智之举啊!”
先前跳出来,想要在霍霆面前露脸的几人,除了白易行此时神情木然瘫倒在地,其余几人都默默缩了回去,躲回人群。
众人目光看向霍霆,一时都不看好了。
周围众人神色尽收眼底,霍霆笑了笑,道:“断案执法乃县令职责,再有陈章公子宽宏大量,加之手下无人、见猎心喜,为其求情,我又怎会有异议?”
陈章听得霍霆如此说,脸上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此次他特意从江州府城来到龙川县,一来是府城竞争有些激烈,他想避开其中几人之锋芒;二来便是想要压一压霍霆,以报秋闱夺其榜首之仇。
戴用贵听到霍霆这样服软,心中略松了口气,要是霍霆真和陈章顶上,虽然陈家蒸蒸日上,但霍家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加上霍霆还是江州府举子第一的身份,两相比较,只剩他自己夹在中间难办!
周围众人几乎都是龙川县人,心中自是向着霍霆的,虽然知道此刻低头服软才是王道,但还存着一丝遐想,此刻真听到霍霆这般说,心里难免有些五味杂陈!
“原来霍家果真不行了……”
不少人心中暗道。
戴用贵拍了拍手掌,努力翻篇,笑道:“好了好了,这些都是小事,不必再谈!今夜还有更重要的事,诸位便随老夫……”
“县令大人,稍等片刻,我还有件小事言说。”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打算前往主厅之时,霍霆突然出言道。
戴用贵和陈章一愣,戴用贵挤出一丝笑容,道:“不知霍公子还有何事啊?”
霍霆冲一旁的吕一示意了一下,吕一心领神会,赶忙上前,将那瘫倒在地的白易行扶了起来。
白易行此刻心思混乱,如软泥一般任由吕一扶起。
霍霆看了看陈章和戴用贵,道:“陈章公子素来宽厚,从刚刚为那叔侄求情,便能一窥,我极为敬佩,愿效仿之,也想向县令大人讨个商量。”
陈章原本得意洋洋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
戴用贵硬着头皮道:“霍公子请说。”
“这位白易行老板,先前见到陈公子令武士取剑给我把玩观赏,误以为有人要杀我,情急之下,为了救我派出两名护卫,被陈公子的武士打伤,自己也因冒犯了陈公子,而被县令大人责罚。”
“我曾听高士有言,曰物得以生,谓之德,加上陈公子心胸宽广,想来又怎会在意这些小事呢?县令大人,可否如那叔侄之故事,考虑从轻发落?”
霍霆笑眯眯道。
戴用贵一愣,看着咬牙切齿的陈章,有些踌躇不定。
霍霆折扇一展,道:“龙川县离江州府城最近,白老板吃罪陈公子,想来陈公子大度,不会计较,但即便如此,他在龙川县也寸步难行了!白老板,你原先是做什么生意的?”
“玉石雕刻!”白易行缓过神来。
霍霆笑道:“我前岁执掌霍家,这偌大家业在手,如履薄冰,求贤若渴!龙川县北面的高平县,那儿是整个广陵最大的玉石玉雕出产地,我霍家在那儿有十余间玉石铺子,但没有一个大掌柜把控!白老板这等高义之士,我有意聘为大掌柜,前往高平县就任!”
白易行灰暗的脸色一下就亮了起来。
霍霆说的没错,他得罪陈章,如今戴用贵也靠不住,就算此时收回惩罚,整个龙川县又有谁敢与他接触?开门做生意的,尤其是他这种做奢侈品生意的,无贵客上门,不与接触,就相当于慢性等死!
霍霆此言,对他来说,就是救命稻草!
霍霆笑着,看向脸色铁青的陈章,道:“却不知另一位当事人,陈章公子,觉得可行么?”
陈章冷冷道:“你怎么不先问问县令大人是否同意呢?”
霍霆笑道:“陈公子可能并不了解我大炎律法,县令大人刚刚只是口说,还未下批捕文书,此事不算定案,白老板也不算犯人。按照律法,这类伤情不大的冲突事件,最先应该询问两方当事人,若是当事人能够和解,那是最好。”
陈章看着霍霆,冷笑道:“若我不和解呢?”
霍霆似是料到他这般说,笑道:“那也可以。我先前说了,白老板是因为误以为你身旁武士要杀我,慌忙下指使护卫出手,才冒犯了陈公子。既然公子不愿和解,那就说明我说的不对……”
霍霆盯着他道:“那刚刚,陈公子手下的武士,是真的想要拔剑杀我喽?区区四名下等武士,要拔剑杀一位广陵郡秋闱第二,江州府第一的新科举子?这样以下犯上……是何等罪名?”
“夷三族吧……我记得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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