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刘珂问王万喜:“为什么不换新的篮框和球呢?”
&ep;&ep;王万喜无奈地叹气:“没有钱啊。”
&ep;&ep;“没有公益组织来这边吗?”
&ep;&ep;“有的。”王万喜说,“多是走个过场,或者留下些旧衣服、旧书、零食什么的,就走了。这样的体育器材,谁来换啊?”
&ep;&ep;刘珂看着那些孩子。衣服陈旧,地上满是尘灰,教室里的墙灰开始剥落,桌子要么是学生自己从家搬来的,要么是许久以前购置的。
&ep;&ep;刘珂忽然有些不忍。
&ep;&ep;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人人平等的。同样是上学,城里可以用多媒体,这里却只能看用旧的书。
&ep;&ep;知识改变命运,连知识都碰触不到,如何能改变命运呢?
&ep;&ep;王万喜呵呵笑着,倒是乐观:“不过这两年注重教育,虽然我们这偏僻了点,过不了多久,就会翻新的。”
&ep;&ep;刘珂心情变得沉重不少。她回到寝室,听凌婧她们几人在聊天。她意兴阑珊地躺上床。躺了一阵,始终没有睡意,却听见手机响了。
&ep;&ep;有信号了?刘珂刚接起,对面的声音断断续续。刘珂下床,走到外面,只听清了几个字。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叶沉。她说:“你等等,我找个信号好点的地方。”她走去那晚与他聊天的地方。
&ep;&ep;“我好了,你之前说什么?”
&ep;&ep;叶沉语带笑意:“我说,刘老师,祝你教师节快乐。”
&ep;&ep;“哦。”她拨了拨微乱的头发。本来,心情沉甸甸的,无由的,听到他声音后,竟放松了许。
&ep;&ep;“我还想说……”说到一半,停住。
&ep;&ep;“嗯?”刘珂以为信号不好。
&ep;&ep;“如果你愿意,能否让我陪在你身边。更为难一点,能不能久一些?”那边的声音,不太真切,可又让人觉得,他的态度,认真得像是在求婚。
&ep;&ep;那天,她记得很清楚,除了因为是教师节,还有自己说的“好”。这个字分量太重。
&ep;&ep;怎么形容呢?那刻的感觉,根本没办法用语言说清楚。她出乎意料地平静,但手指是发着颤的,仿佛是手机漏了电。她看着脚下的细沙,鞋底磨着,发出沙沙响。好像回了初中,运动会,快到她上场了,就紧张地那么磨着地面。
&ep;&ep;这情份,若能描写出得了一分,便算是辜负沉沦的心。
&ep;&ep;后面连续几天,刘珂都似没缓过神——真的,在一起了?
&ep;&ep;可叶沉的反应却很自然。每天早上,发来早安,晚上,道晚安。有时间,就说说学校里的一些事,有趣的,无聊的,都讲给她。
&ep;&ep;连缠关翔缠的紧的岳斐菲也发现她不对劲:“你怎么老往山上跑?”
&ep;&ep;刘珂说:“山上信号好。”
&ep;&ep;岳斐菲指了指刘珂手臂上红肿的包,心疼她,“有什么重要的事,值得被蚊子咬这么多口啊。”
&ep;&ep;刘珂想了下,然后笑说:“没什么重要的啊。”
&ep;&ep;确如仓央嘉措所说啊,世间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
&ep;&ep;只是自己乐意而已。
&ep;&ep;岳斐菲被她说的噎了口气,没话说了。
&ep;&ep;都说山中岁月容易过,世上繁华已千年。一下子到国庆,刘珂和凌婧还没反应过来。
&ep;&ep;山里节奏慢,除了上课,有很多时间可供消遣。去山上转啊,走很远的路,边走边歇,或是去田地里,挖点菜之类的。
&ep;&ep;有两个老师,支教时间满了,就回去了。教学压力一下子压在剩下的几个老师身上。好在王万喜想得开,不需要和其他学校争升学率。
&ep;&ep;国庆假长,刘珂却不打算回家。
&ep;&ep;凌婧劝她:“回家缓口气吧,再买点这里买不到的东西来。”
&ep;&ep;每次采购,都要等到赶集的日子,跟着老乡的拖拉机嘎达嘎达地坐很久。饶是如此,有很多东西,也没得卖。托人去县里买,又很费周折,最后还是将就着用了。
&ep;&ep;刘珂坚持:“回去也只我一个人,算了吧。”
&ep;&ep;原本,刘珂是想回老家陪父母。母亲知道她不方便,说什么都不肯让她回来,怕她累。就这样,刘珂留在了梓乡。
&ep;&ep;有个女学生,叫阿简,她爸爸就是她们第一天来,开拖拉机的司机。按理说,阿简父亲那样的年纪,该在外地打工,刘珂听说他生了场病,不得已留在梓乡。
&ep;&ep;这天正好是赶集日,刘珂早上简单地下了碗面,上面盖个荷包蛋和几根香菜,吃完就和阿简一家去赶集了。
&ep;&ep;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