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丹霄殿内殿,李世民眉头微蹙,执棋冥思,对面是无垢温和的笑容。
内侍进来禀报:“陛下,娘娘,四殿下来了。”
“哦!”李世民放下手中的棋子,朝殿门口喊到:“青雀——”
十四岁的李泰笑盈盈地走了进来,深深一拜,“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李世民看着李泰,喜爱之情溢于言表。“青雀,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看望父皇和母后啊?”
“父皇,母后,儿臣有事奏请。”李泰一本正经地说道。
李世民笑道:“青雀,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好了!”
“儿臣喜欢上一个姑娘,希望娶她为妻。”李泰说完,两只眼睛一直盯着父皇。
李世民和无垢对望一眼,哈哈大笑,“青雀长大了!不知你想娶的是谁啊?”
“阎婉。”
“阎婉?是哪家的姑娘?”无垢欲起身,被李世民扶着又坐下了,“就是你昨晚问我的那个姑娘,阎立德的女儿。”
“哦。”无垢示意李泰坐到她身边,“青雀,你什么时候认识阎婉姑娘的?你喜欢她什么呢?”
“回母后,儿臣也是来了九成宫才认识她的。婉儿秀外慧中、才思敏捷,跟别的姑娘不一样。”李泰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婉儿?”无垢睁大了眼睛,“看来你们已经很熟了。跟我们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李泰就把他与阎婉的相识过程说了一遍。
刚到九成宫时,有一天,李泰在一处花园里游玩,胜似闲庭信步。他看到一棵大树的后面有一个红色身影,便问道:“是谁在那里?”
李泰走过去,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娇俏的小姑娘,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正值春日美景,姑娘的脸像桃花一样红,不知怎的,李泰就动了心,笑着自我介绍:“我叫青雀,你呢?”李泰没有说,那是只有父皇、母后才可以叫的名字。
姑娘半晌才应声:“我是阎婉,你叫我婉儿吧。”
从那以后,李泰经常和阎婉结伴游玩。慢慢地,李泰发现,阎婉不但长得俊俏,而且才思敏捷,诗词俱佳。有一点特别像他母后,就是特别爱读书。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李泰知道自己喜欢上了阎婉,如果能娶到此等如花美眷,真是不枉此生。所以他高调请求父皇,允许他娶阎婉为妻。
此刻,窗外阳光正好。李世民和无垢对望一眼,“你觉得呢?”
“陛下,我很喜欢那姑娘。”无垢欣然应允。
李世民手捋胡须,道:“家世也不错。皇后,不如这就把阎立德找来,把这门亲事定下来如何?”
无垢点点头,“好啊,听陛下的。”
李泰喜出望外,恭敬地行了个大礼,“儿臣谢父皇、母后。”
“哈哈哈……”李世民朗声大笑,虚扶李泰,“青雀免礼!朕也想早点抱上皇孙啊。”
五月初,李世民下诏,封阎婉为越王妃。
六月,皇后在丹霄殿产下一女。生的肤润唇红、一副玲珑模样,甚得父母的喜爱,她的父皇为她取字明达,母后为她取乳名兕子,她就是后来鼎鼎大名的晋阳公主。
夏日的九成宫凉爽依旧。小公主很快就满月了,这天,李世民在丹霄殿宴请三品以上的朝臣,大家争相敬酒,其乐融融。
长孙无忌作为司空,靠近李世民,在大家闲谈之间,他对李世民说道:“当初王珪、魏征跟我们是仇人,想不到今日大家能共此一宴!”
李世民亦笑,“魏征、王珪尽责尽力,所以为我所用。对了,魏爱卿,你每次进谏,我若不听,再跟你说,你便死活不肯回应,这又是为什么?”
魏征行礼说道,“臣因事不可为,所以进谏;若陛下不从而臣应之,则事遂施行,故不敢应。”
“你该先应之然后再进谏嘛,这又有何妨?”
“当年舜帝就曾告诫臣子‘你们不要当面应承,退朝又再言’。臣心知肚明却口是心非当面应承陛下,岂不有违舜帝贤臣之意?”
李世民停了大笑起来,说:“人们都说魏征举止疏放、傲慢,朕却觉得他挺妩媚的。”
魏征匆忙起身拜谢,“陛下开明,臣得尽其愚;若陛下拒而不受,臣哪里敢数次冒犯龙颜呀?”
众人一听也都大笑起来……
几天后,太子李承乾来到九成宫朝贺。去看望母后时,还特意为刚满月的小皇妹送了贺礼。李世民对李承乾的表现非常满意,在丹霄殿大宴东宫官属,高兴之余还赐了锦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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