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细腻,琴边是用特殊手法刻上去的梅花,栩栩如生。
柳涟在琴上随手一抚,这琴发出的音极为动听。
“小姐。”
“嗯?”
“小姐,银儿实在想不明白,女子一生只有一位夫君,且,这婚礼乃女子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再说柳府和洛府都绝非小户人家,连个仪式都不曾有。不说八抬大轿,就是这凤冠霞帔都是没有的。这什么也没有,小姐也愿意嫁过去?”银儿说着,手上没有闲着继续整理着东西。
柳涟看了看银儿,并没有很快的回答她的话,只是道了一句:“其实也无所谓。”
“小姐,此话怎讲呢?”银儿突然停下手中的活儿看向柳涟。
“忙你的便是。”柳涟说着,静静的抚着那把寒冰琴上的梅花。
没想到,这雪梅寒冰琴一搁就是整整六年。
当年是谁一句:“‘梅’‘莲’虽不是同种花系,但是一种出淤泥而不染,一种傲雪寒梅,品格都是值得赞颂的。”
当年又是谁的:“只有这把寒冰琴在十九手上才能一展风采。”
却不料,这六年恍恍惚惚的去,这琴,音色如初,手感如初。
柳涟手抚琴,心中是另外一番世界。心道:一晃就是六年了。
日月如梭,想着六年前,她柳涟还是个孩子,刚从香璃山回柳府,带着的也不过就这玳瑁霞彩盒和寒冰琴,六年前,师父告诉她,对这世间无需较真,该做何作何,与世无争才好。
这句话在耳边一绕,就过去了六年。在这深闺有也已住六年,她只是不知道在何时习惯了一个人的自在逍遥。
她并不在乎普通女子日夜期盼的嫁人和未来的夫君,她只求,安稳自在,一人足矣。
厌了这人世间的怨与冤,苦与难;厌了这红尘里的喜与怒,哀与乐。
她深知妹妹打小就爱争夺,爱夺取那好的、美的。若是那洛将军之子真是个好夫君,哪里有她的机会?可,非是她良人,那又刚好合了她的意思。
柳涟的心思一时之间,恰如流水,无穷无尽,无止无息。
心事重重,不经意间这琴已奏曲了许久,琴音如风似水,干干净净,音色华而不腻,杂而不乱。
“小姐这琴技真是好啊。”银儿并不知道柳涟在想什么,只是单单纯纯的觉得这曲子好听,便脱口而出这句称赞。
柳涟只是按照自己的情感顺势奏起罢了,直到一曲尽,被银儿打乱思绪这才算是恢复了精神意识。
对于银儿的话,柳涟并未加以理睬。手再抚琴,却不知不觉把情感融进了曲里,眼前隐隐流转出当年的人和事,那些情景在她眼前模模糊糊的演绎着,逐渐变得清晰,手指和琴弦的接触也越发变得快起来。
她眼前似乎真的看见了那些人,六年之前,香璃山上,风景如初。——那也是曲子的**所在,音色极美,音频极快,但听起来乱,凌乱中又有着扣人心弦的动听。
这时,她伸手,想要抓住某个人,来自于六年前时空里的某个人。
伸手间,曲终人散。
一片死寂。静的有些可怕。
柳涟怔了怔,眼前不再有何如画风景,不再有何凌乱的回忆红尘往事。许久,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无喜无悲,无哭无笑。
对啊,有些人走了,为什么还要奢求他回来。
柳涟笑了笑,笑的有些苦涩。
她放下琴,起身道:“银儿,你继续清理就是,我乏了。明日带上这把雪梅寒冰琴和柜子里的玳瑁霞彩盒。”
“是,银儿明白了,小姐歇息去吧。”银儿欠身行礼道。
柳涟将琴放于柜中,一理白裙,转身小走几步撩开珠帘,踩在昂贵的金边地绒毯上,侧头看了看这六年所住的地方,垂下眼帘,放下珠帘直径向卧榻走去。步子轻盈,毫无声音。
这时,有人叩门。